展长生终究发力摆脱,后抬头要将师兄推开,厉声道:“展龙――”
展长生勾住下滑衣衫,利落跳下床榻,不由蓦地刺痛袭上来,腰膝一软。他身形微晃,仓猝扶住一旁木柜,吃紧运转灵力,待酸痛散去,便昂首瞪视展龙,神采中却只要震惊,颤声道:“师兄,你何必做到这般境地。”
小楼外模糊一层暗金光幕,此时减淡,缓缓消逝无踪。剑域樊篱一除,一头巨大金羽雕立时自半空砸下来普通直冲而下,微弱冲势先声夺人,竟将展长生撞得踉跄后退两步,只觉头顶乌云压顶,仿佛半座小山排挤而下。
展龙却不管贰心头烦恼,身形恍惚,化作了黑龙形状,微微垂下头颅,沉声道:“上来。”
展长生道:“师兄何必同毛毛普通见地?”
他见展龙离了配房,一跃而至楼下,又转过身来,候着他一道外出。红日高悬,光辉灿烂,泛金的日光落在展龙一身如雪素白的深衣上,模糊生辉,有若冰雪的天仙,嗜杀的恶神合二为一,正悄悄望过来。
他见金羽雕黏黏糊糊不肯拜别,终是不耐,上前揽住展长生肩头,将这一人一鸟隔分开来。
展长生身躯微微颤抖起来,汗湿重衫,强忍那刁悍灵力在经脉内左冲右撞,哑声道:“师兄――快停!”
展长生低叹一声,心道公然如此。
展长生暗自松口气,忙取出金塔,轻车熟路激起土行阵法,直朝地底钻去。
展长生道:“我那里敢……师兄,多谢你。”
展龙手指微动,幸亏展长生眼明手快,跨前两步将那幼雕接在怀中,顺着金色细羽缓缓抚摩。展龙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你倒惯会宠着这牲口。”
倒是一枚上品的乾坤戒。
展长生便豁然,收起那点旖旎谨慎思,一样迈出房外,一跃而下。
展龙蹙眉道:“我看它不扎眼,竟敢当着本座的面同你亲热。”
展长生也觉言之有理,低声应了。
他将银戒抛回给展长生,又道:“并无甚么惊世奇珍,只好留给求学谷中世人。”
顷刻间剧痛贯穿,仿佛一柄巨斧斩劈而下,将他头颅砍为两半。
展龙却略略低头,扣住他后脑,双唇交叠紧贴。
展长生不觉轻抚阵盘,低声道:“多谢前辈互助。”
展龙道:“你要它变形何为?现在这般,正合乘用。”
展长生嘶哑闷哼出声,身躯微颤,却摆脱不开那股卷缠灵力,展龙同他双手紧握,展长生掌心也被这庚金灵力贯穿。金环环抱在二人手腕、头颅周遭,将二人团团包抄,再层层收束,没入皮肉当中,藏匿不见。
金光散去,周遭规复如初,唯有展长活力味哭泣,粘膜扫舔胶着的声音模糊响起。
展长生一怔,这木简受他灵力淬炼,早已划一半件本命宝贝,旁人底子动不得。
待路过永昌清河村时,二人落下。那村落荒凉了好久,早已埋葬在兴旺杂草间。幼时所住的茅草屋,与同村火伴、小妹戏耍的晒谷场,娘亲洗衣的青石台,全被一片深绿袒护,未曾留下分毫陈迹。
魔枪龙形,天然远比那木扼要快上数倍,展长生欣然一跃而上,立在后颈处。那黑龙稳稳升空,全无半点闲逛,便径直朝着求学谷方向飞奔而去。
展龙自他手中接了银戒,随便一扫,俄然嗤笑道:“那潘辞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自家祖宗顺手牵羊,到底大快民气。”
展长生不觉发笑,却又觉胸臆间暖流涌动,靠近展龙身边,抬头在他唇角悄悄落下一吻,才道:“我只同师兄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