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又个个侠义心肠,广施丹药救治。
吴宝扭头唤来部下,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翻开。夏侯琰残体亦是无法感喟,却只得蠕解缆躯,爬入木盒里盘曲歇下。
夏中顿时神采一松,却听展长生转而道:“我送你去陪阿夏罢。”
其旗号飘荡,一为玄青底绣白银盾,一为云白底绣金蟠龙,夏侯琰熟谙得很。昔日他恰是被这两面旗号之主夏元昭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
展长生循着那红线迈步,悄悄一推,大门后的门闩回声折断,他便等闲迈入铺中。
展长生收回镇魂碑,又将那梅花耳钉放入夏中手中,乌黑耳钉立时被嫣红的鲜血淹没。他将夏中垂垂变冷的手指用力合上,回身离了小院。
展长生已进入天孤城中,不管外城区、内城区,都有浩繁百姓伤亡。一片愁云惨雾中,世人皆有些不知所措。
红线轻飘飘延长,进入后院。
那男人神采急变,才欲开口告饶,却发觉胸口一凉。错愕低头时,只见那柄青钢长剑穿透了胸膛。
夏中嘴唇颤抖,却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虽贵为七城之首的魔王,胡岩风昔日乃至对他捧印归降。但是现在那降将倒是香贤圣主的爱徒,职位高贵,非他现在能及。
他停下脚步,却不知为何有这奇妙感到,一时怔然。
展长生又道:“我不该滥杀无辜,只是那人……”
他猛一抬头,便瞥见不远处一座酒楼上灯火光辉,将一个年青武将晖映得仿佛神明普通,正坐在二楼露天席位上,手捧清茶,含笑张望。
吴宝却不动,只道:“王爷现在人在大周,卑职受命前去长宁,不敢擅离职守。容卑职另派人护送大人回琼英等待。”
展长生神采一松,抬头看向那魔枪,垂垂展颜笑开,柔声应道:“好。”
空中上已在长宁州地区内,一列琼英兵士正在官道上策马奔腾。为首一名小将听那细声呼喊时,用力一拉缰绳,停了下来,神识扫过,视野便落在路旁,忙翻身上马,将那红虫接在手中,肃容道:“魔王大人出了何事,竟这般狼狈?”
天孤城池广漠,他现在却只要求学谷中一众门人,不敷百人可用。如果守城,便需重修护城结界,抵当香贤圣宫同其他魔王挑衅,如此应接不暇,哪来的时候修炼?
“赵中本来姓夏,同我都是王府家仆出身,随殿下镇守西北。我习武,率铁篱营随军交战;他从文,设法混入天孤城做了细作。此事不成传入第三人耳中,若他问起,你只需说一句:是小小叫我来的。”
展长生又道:“不但苟活,还娶妻生子,完竣度日。”
他惊诧昂首时,发觉已身在一条青石街道上。四周氛围森寒,有无数兵马影影绰绰包抄而来。
在吴宝身边陪侍的校官终有不忍,小声道:“吴大人,这般折腾下去,不被杀死也被吓死了,不如放百姓出城?”
吴宝却还是暖和笑道:“放出去便无趣了。”
岂料虎落平阳被犬欺,戋戋一个凝脉初期的偏将也敢对他推三阻四。
夏侯琰——那红虫嘶嘶出声,又道:“天孤城危急,孰轻孰重,你可要判定清楚。”
展龙还是道:“我晓得。”
展龙胸膛刻薄暖和,果断如山,展长生闭上双眼,靠在他怀中,“斩龙枪能断因果,我怕斩断了那人同阿夏的因果,故而……”
他微微敛目,时隔长远,那豪气实足的年青女子却还是脸孔宛然,烛光亮灭,映照出她清澈如水的双瞳。
展长生又道:“是小小叫我来的。”
展龙却并未见如何愠怒,只神采如常,将他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