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五色光芒自令牌上暴涨,交叉成困龙的阵法。
不幸那陆公子回过神时,三途河边早已一片沉寂,再无人问津。
那城池位于一处峡谷深处,依山而建,半隐岩石山腹以内,通体苍灰、乌黑交叉,城门两侧各铸了一名足有山高的黑甲军人石像,目睹黑龙靠近,便隆隆活动起来,一面喝道:“何方宵小,擅闯枉死城者死!”一面提起手中巨剑,当头劈下。
展龙嗤道:“总在这城中,一起收了就是。”
那黑龙立时化回了斩龙枪原型,眨眼便飞窜分开原地,不过几息工夫,便摆脱追兵,穿过出口,回了山洞。
黑龙便回旋在枉死城上空,远处天涯黑压压阴云缓慢翻卷靠近,城中却也涌出无数战将,抢先一人身披乌黑战袍,眼若铜铃,须发箕张,骑一头黑底白纹异兽,手提狼牙棒朝黑龙杀来,声若洪钟,响彻枉死城上空,“狂徒!你擅入三途河时不与你计算,现在却愈发得寸进尺,到我枉死城抢魂来了。杀你一万次不敷解恨!”
那惨白霜影时浓时淡,飘忽不定,俄然收回细细声音,凄然道:“何凉夜一介孤魂,现在失了依托,还能往那边去?望两位仙师大发慈悲,将我收在门下,做个扫洒鬼仆,只求片瓦居住挡雨,感激不尽。”
展龙便抬手,悄悄在他头顶一敲,斥道:“油嘴滑舌。你可知冥界八十八层,稀有百冥将镇守,此时不过入口,你便趁我不在,单独搞出这般大动静,可当真是嫌命长了不成?归去再同你算账。”
这天崩地裂的动静中,黑龙早已风驰电掣,杀入枉死城当中。
被黑龙威势镇住的众修士仿佛也看出了端倪,再度袭来。
展长生低咳一声,不由辩白了一句,“他那仙颜原出自师兄,我一时不察,被他摆荡心神,该当受罚。”
他神识广漠,天然瞧见了人群中簇拥的几名魁首,左庄与座下大弟子,连同伏麒鲜明身在此中。
斩龙枪收缩成平常大小,金光却愈发刺目,在展永内行中仿佛一轮骄阳熠熠闪亮,势如奔雷,轰然一声,贯穿那美人的胸膛。
这孤魂倒当真能屈能伸,先前有常世之刃做依仗时气势凌人,现在转眼便各式要求,全无半分傲气。
变故接二连三,展长生更将噜苏事抛在脑后。
展长生与展龙双双落地,滚做一团,他只觉师兄气味有若烈火,炙热短促,烫得肌肤生疼。不待他起家,展龙又扣住他两手压在头顶,卤莽撕扯他衣衫。
展长生一时心虚,一时又觉甜美,只得先低头认错。
左庄却遥遥对上展长生视野,目光果断,正气凛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斩龙枪在他手中俄然消逝,展龙已化了人形,将那金线密密包裹的碎刃握在手中,神采却不见如何愠怒,只道:“本尊在此,你何必为那仿造假货、水月镜花沉迷。罢了,此次饶过你。”
顷刻间,统统归于沉寂。那美人木然立在原地,仿佛风雨飘摇中一片破布,端丽表面如冰雕熔化,水流自他清绝锋利面庞滑下,有若两行清泪,一点一滴,落在三途河滩的冰冷卵石上。
展长生早就对那令牌猎奇得紧,现在见人亡令在,自是尽数卷入乾坤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