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厮捧着绿茶入内后,便拱手立在一旁,若要竞拍,命这小厮叫价便可。
展长生却顾不上赏识那贵公子风韵,只悄悄无声退入人群中。他现在伪作中年行商,中等微胖,笑容讨喜,却边幅平平,令人转眼即忘,倒不担忧被胡岩风认出来。
拍卖师自是煽风燃烧,扬声道:“这位客人好生利落,若无人再……”
展长生对那小厮表示,小厮便代他回道:“两千两。”
不料他才离了盛威阁,展龙便提示道:“有人跟踪。”
展长生眉头微皱,却听那拍卖师中气实足喊道:“五百两第二次。”
现在他身处大厅,却有种被人窥测的错觉,不由通身不安闲。展龙低声道:“那人杀气太盛,许是影响到你,不若进房去。”
胡岩风本就出身王谢,乃是武烈侯世子。胡氏家中世代参军,满门忠烈,纵使这一代嫡子独一胡岩风一人,祖母魏氏仍命嫡孙驻守边陲,在朝中传为嘉话。
展长生面不改色,只取出银票给他。那伴计却也是不卑不亢,手续一了,便引他上二楼,笑道:“客长这边请。”他利落上楼,将右首第三间翻开,便径直辞职。
那白管事便低头哈腰,引胡岩风上了二楼雅室。
拍卖师又等了半晌,见另一名客人不再追加,便敲下拍卖锤,“成交!”
世人未曾推测第一件拍品便这般狠恶,竟有些群情冲动,在大厅中交头接耳,更是细心打量那金钗,欲从中看出那金钗能拍得如此高价的端倪。
隔壁却已出声道:“一千两。”
只是那青年一入楼阁,便犹若骄阳入室,叫人没法不去留意看他。又通身气度,矜贵傲人,隐含杀气,傲视之间令人不得不臣服警戒。
拍卖师此时恰好上了拍卖台,向四周团团作了个罗圈揖,方才开门见山道:“本日第一件拍品,乃是一件攒金红宝衔珠孔雀钗,重三两二钱六分,乃铸金名匠姚万金对劲之作。”
展长生咬牙,却仍只追加了五十两。
世人哗然,这金钗当然巧夺天工,却不过三两多黄金,驰名匠技术同红宝石、东珠在内,五百两尚在道理当中,八百两却有些离谱。
盛威阁管事天然不会错过,仓猝上前打个千,堆起满目笑容道:“胡将军台端光临,白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此言一出,便如冷水入了热油锅,顷刻间炸开成片惊呼。就连拍卖师也不免游移半晌,“这位客长,这金钗当然珍奇,两千两却委实……”
那伴计便殷勤应了,取来一本帐簿,寻到展长生化名,笑道:“若拍卖保金交足两千两,便能够十两银租用一间雅室。”
展龙见得了金钗,表情甚好,便任他抱怨,只道:“讨我欢心,与你有好处。”
展龙斥道:“你有两千枚下品灵石,何必如此寒酸,加到五千两。”
胡岩风同身后随行的四名侍卫只随便一扫,便看清厅中大家,现在皆立在原地,对他躬身施礼,并无可疑人士。他便略一点头,道:“带路。”
话音才落,便有人出声道:“五百两。”
展龙忽道:“拍下来。”
展龙化形时候长久,若随身带上枪杆又过分招摇。幸亏他在白玉塔中得了那枚发簪,恰是斩龙枪枪杆碎片散落人间,被不知何方高人制成了发簪。
二十四支黄金羽毛缠丝而成,做得极其邃密,金光灿烂,尾端镶嵌有二十四枚赤豆大小的血红宝石,雀嘴上更衔有一枚温润东珠,虽不太小指肚大小,却胜在成色极佳。外型金碧光辉,在烛火下熠熠生辉,令世人一声叹服。
拍卖会散场以后,展长生心急如焚,待要出城后寻个僻静之所,助展龙炼化金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