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眉心紧蹙,强压肝火,沉声道:“我二人并非道侣。”
展长生见他神采沉郁,等了半晌才道:“师兄,只要寻回统统碎片,或是缉捕到知情者,一问便知。”
一股神泉涌入展龙躯壳以内,竟将燃烧得愈发畅旺的红莲业火浇灭过半。
山崩声还是震耳欲聋,展长生方才回过神来。他二人被压在巨石下方,展龙方才将他护在身下,他只得又昂首细心看向师兄,只见展龙双目又是乌黑一片,不管他如何唤师兄,此次竟全无反应。
顷刻间,只听足下石板隆隆振动,整座朱雀峰顷刻间崩塌开裂。展长生足下顷刻间裂出一道深长裂缝,展长生一时不稳,眼看就要跌落,只觉手腕一紧,已被展龙紧紧搂在怀中。
顷刻间,仿佛清泉淋在炽烈炭火上,炽热焦灼直冲胸臆,展长生紧皱眉头,却还是任凭展龙汲取压榨,展转吮缠。
固然如此,他仍旧分出一缕灵力,在二人身周伸开一层极薄的水膜,犹若剑域普通,将二人护在此中,反对山石砸落、地火炙烤。
顷刻间,热度狂涌而出,偌大一间大殿内热气腾腾,几如炼狱。
贰心知此时所感所受,不敷展龙身受的万一,展长生却不敢同他分享,只得分开二人印堂贴合,却反倒侧头靠近,轻柔贴上展龙双唇。
展长生心道,果然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可算到本少爷发威之时。
随即手中一空,展龙已重化人身,迈步向前。展长生仓猝跟上,喜道:“这些石像徒有个头,果然不敷害怕。”
不觉间地穴竟又被冲开数个,丹田内一阵似凉乍暖的温和水雾固结成水滴,灵力回旋,竟模糊有结为金丹的迹象。
展长生后退几步,避开那酷热,却见自石龛内冲出一团几近乌黑的烈焰,又以烈焰为中间,变幻出一个庞大人影。
那石像卫士手中长矛间隔展长生面门不敷一指间隔,却再难寸进,斯须以后,便寸寸断裂,哗啦啦几声,化为一堆碎石堆叠地上。
他立时精力抖擞,取出阵盘,堪堪要迈步上前时,那石龛的小门却蓦地嘎吱一声开敞。
屠龙幻影大声嗤笑,已在半空盘膝坐下,胸膛一点玄色火焰烈烈闪烁,犹若黑莲花盛开,映照得这虚影不时闲逛,又道:“副刃为聘,血契为盟,亲也亲了,睡也睡了,既然同生共死,不离不弃,何必嘴硬?”
展龙却不回他,只是站起家来,立在一旁,又道:“长生,来拜见师尊。”
话音才落,斩龙枪便现了原身,玄金之色愈发灿烂,主刃笔挺、副刃曲折,皆长一尺、宽三寸,形状独特,锋锐非常,光辉光辉,披发暗沉金光。
朱雀峰崩塌殆尽,高山沦陷成一片炽烈刺眼的岩浆大湖。这极淡的水膜便稠浊在碎石中间,沉入岩浆深处。
展长生尚在怔愣,展龙却已跪在那人影跟前。
屠龙神仙道:“斩龙枪被显王的魔龙血所污,是代本座受罚。故而本座殚精竭虑,才想出这个别例,门徒,今后斩龙枪就是你的任务,万勿推委。”
现在斩龙枪在手,展长生倒是蓦地间生出无穷勇气,大喝一声,两手紧紧紧握枪身,反倒迎头冲上去。
展龙双瞳重现了腐败,展长生亦觉一股无穷无尽的清爽力量自丹田滋长,贯彻身心。他便长啸一声,水膜顿时暴涨成青色水龙,撞开沉重熔岩,直冲天涯。
他毕竟两世影象安稳,现在那滚滚巨岩吼怒冲来,如同凡人对泥石流,不免变色。
他身姿矫捷,形如鬼怪,斩龙枪使得更是得心应手,如臂使指,常常攻其不备,不过一炷香工夫,将这群力道刁悍、体格坚毅的石像一一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