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元不语,只温和看他,一双清澈眼眸黑如寒潭,模糊透出一抹绿意。
一张广大眠床靠内墙安排,眠床外精雕细刻的,尽是些鸳鸯交颈、繁华牡丹一类官方吉利喜庆的图案。
随即一样苍穹碎裂,水流澎湃而入。
青元悠然远眺,目光仿似穿透翡翠墙壁,投向亘古,叹道:“这却要从三千天下创||世时提及。话说人间发源有说盘古开天辟地;有说日月二神孕育六合;亦有说天下之树所成果实,一果一天下……”
赫连万城只立在一旁看他,身形矗立如枪,负手而立,又道:“你未曾诬捏,却有所坦白。”
展龙指尖悄悄拂开那青年混乱披垂在肩头的发尾,又顺着肩头逆行而上,手指贴合在他后颈处和顺摩挲,低笑道:“一时半刻不见,师弟就这般想我。”
展长生瞪圆双眼,咬牙道:“你就是青元?”
屠龙撑住桌面,缕缕酒香升腾,滋养他摇摆神魂,面上便显出几分舒畅来,他又笑道:“他二人必定经此一劫,若能成便成了;如果……不成,也怨不得旁人。”
上天何故如此待我?
他又道:“我听闻魔枪灭世,神枪却能救世,既然如此,只需炼化魔枪便成了,何必如此担忧?”
展长生便闭目道:“我记下了。”
青元道:“长生,九千天下无量数生灵,尽拜托你一人。”
此人清楚就是屠龙,而非青元,此时显是表情愉悦,故而笑吟吟收拢衣摆,朝翡翠雕的圆桌上一拍。
展长生又是神采一红,低声道:“一时口快……还、还是言归正传。”
展长生有神泉在握,斩龙枪在手,纵使昔日遭受瑶池,九死平生,毕竟是活了下来,天然盼望同师兄天长日久,长相厮守。
展长生在心中无声号令,却恰好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那水流却在碰到火舌时,化作更加狠恶的熊熊烈焰,将十洲三国烧成一片焦土。
壶中半点水不剩,倒有一堆翠玉珠子滴溜溜滚落出来,恰是北斗七星之数。那七颗翠玉珠子腾空而起,在半空亮起莹莹碧光,相互交相辉映,荧光落在劈面的翡翠墙上,便俄然有影象闲逛,垂垂清楚闪现出来。
故而这伪作青元上仙的屠龙老儿,同展长生那一番话,不过掐头去尾,只捡能够性不敷万一的本相来讲,却当真半个字未曾作伪。
那男人又道:“吾名青元。”
这倒正合展长生情意,他指尖颤抖难以自抑,便顺势倒下,只拿一双手臂绕过展龙肋下,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将臂骨嵌入展龙肌肤中普通,颤声唤道:“师兄……”
那影象先是青碧山头,师兄弟学艺,却恰是展长生当初甜睡不醒时,与展龙共历的异界幻景。
展长生又问道:“戋戋一柄堕魔兵器,为何牵涉如此广,竟令得各界闻风而动?”
那二人把酒言欢时,展长生却满心苦涩,面沉如水。他自拱门中穿出后,便步入一座山腰间。
展长生闭眼叹道:“我现在哪来余暇听你讲古,快些长话短说!”
他话音未落,却俄然被展长生端住脸颊,双唇倏然贴合。
展长生收回击,袍袖牵涉时,带着青元的虚影一阵摇摆,他自激愤中复苏几分,却不免意难平,又诘问道:“我同香贤皆自唐国来,莫非是你用心所为?”
不是水深,便是炽热。
展龙平素里何曾见过师弟这般模样,愈发不肯放过他,只卤莽扯开衣衫,埋头在他颈侧缠绵。气味炽烈如火,就连亲吻也仿佛侵犯普通,叫人自骨子里颤栗出来。
展龙便打住话头,勾住那青年腰身,将他朝眠床上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