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长生不幸一语成谶,一颗心顿时提得老高。
那鲛王夙来傲岸,却在现在暴露难堪之色。
那老鼋应道:“不敢负吾王所托。”
他鱼尾一摆,直起家离了王座,众妖尽皆跪下,呼声如海啸集结回旋,震得水晶宫表里水波层层荡漾,只道:“道贺陛下,道贺公主。”
待展长生二人重整衣冠,再步入外间见客时,燕脂香已不知燃过了几次。
鲛王却俄然笑道:“只是通天梯千年前被魔龙尾扫过,损毁大半,至今未能修复,只能通行一人罢了。”
他倒不惧鲛王威势,只恐被选中又不肯从,反倒与妖族生了嫌隙,若再行谈判,又要多肇事端。
他一起行去,镇海已候在书房中,见他入内,只道:“赐座。”
镇海笑道:“天然。”
那结缘果然看中了展长生,正要兴冲冲靠近,不料俄然发觉前路一股森寒杀气静候,凶恶非常,令它不敢再进半步。
话音未落,那冷酷男人却身形一晃,化出斩龙枪本相,堂而皇之,落在展永内行中。
且非论许文礼如何变了神采,那结缘只得又一顿,从善如流再转了身。进退之间,令展长生叹为观止。世人皆知老鼋多狡,这结缘身为老鼋的伴生妖,这审时度势、察言观色的本领,倒也半点不减色。
香贤叹道:“魔枪大人武力盖世,要灭他一族天然轻易,只恐对方来个鱼死网破,临死毁了通天梯,倒是个费事。”
那燕脂香乃是由东海深处,千年燕回鱼腹内的膏脂炼成。
镇海禁止结缘选许文礼,又在书房中欲言又止,皆是以而起。
展长生见他可贵安稳,不觉扬眉笑道:“是。”
展长生略皱眉道:“如果和谈,那妖族提了甚么要求?”
展长生便将许文礼救下乐安、同那小傻子朝夕相处、直至厥后乐安惨遭不幸的事三言两语交代畴昔,天然将杀人者身份隐去不提。
展龙倒是可贵神清气爽的神采,笑纳了展长生视野,只转头道:“通天梯何时开启?”
其间事成,展长生便束装待发。
赤红纹路包裹的巨岩收回震耳轰鸣,自正中缓缓裂开一条裂缝,裂缝当中,鲜明是条羊肠小道,台阶层层叠叠,一向通往岩顶,而后化作灿烂光芒的台阶,直通苍穹顶。
镇海取出一柄匕首,割开指腹,就着涌出的鲜血在巨岩上描画阵纹。那巨岩大要甚广,待鲛王绘完阵纹时,面色已然灰白,额角有盗汗涔涔排泄,寂然跌坐在地上。
展长生叹道:“所谓修真者,也逃不过凡俗贪念,不提也罢。只是……”他一扫身侧,展龙在右,香贤在左,许文礼、张易、杨章等人在后,大家打着应徵选婿的名号前来赴宴,连展龙也不例外。展长生不由微微皱眉又道:“若被选上了……”
结缘在殿中周游时,万众谛视,大家屏息静气,见那桃红彩鱼绕殿一圈后,终究缓缓落在杨章身周覆盖的避水结界上。
这鲛人生得孔武有力,与展龙普通高矮,却又不测的俊美无俦,一双星目粲然生辉,银发披垂犹若水波,银冠闪动,耳垂悬着海蓝宝石,上身赤||裸,肌理贲张。腰身以下裹缠鲛纱,下摆处则暴露一根银色鱼尾来。
老鼋道:“此物乃是本座伴生妖兽,名唤结缘,能断五行,分阴阳,为最婚配的双修道侣牵线。已给它喂食了公主一滴血,眼下所选之人,便是公主的上佳道侣——结缘,去罢。”
身边展龙倒是低声一哼,将酒杯重重放下。
镇海正将银尾一卷,缠住一名妃嫔腰身,拽进本身怀中,眉头也未曾抬一下,淡然道:“公主婚事,交由大祭司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