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面僧却不肯放手,许仙运了金刚之力,竟然拉之不动。那僧道:“这位师弟定然是觉得我们小瞧这两个女施主,分歧佛门划一之道。我们在这里谈诗论道,她们又不解其意,倒不如远远避开,反而落得耳根清净。”
许仙不由辩驳道:“你安知她们听不懂?”
觉远不由回过甚来,目中尽是惊奇,没想到许仙竟有如此修为。
许仙心道,若比道行,我是不及你们。但若比诗词,便是道祖佛祖在此,也差了我十万八年里呢!
知客僧一惊,苦笑道:“女人,这下你可惹了祸端了。”
小青道:“你还不让我们说话,却有人大半夜在这里喧华。”
这时一个声音道:“哈哈,法源,这倒是你着了相了,佛门净土,众生如一。哪有甚么妖物啊!”
“咦,没想到另有同道中人,还请过来一叙。”
白素贞正要分开,许仙却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笑道:“这也算诗吗?我看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金圣杰本也想随行,但委实太困乏了,不明白面前这三人的精力是哪来的,打个哈欠,由他们去了。
觉远回身道:“三位施主,方丈有请!”说罢便在前面带路,也不管三人是否跟来。
许仙道:“是过路人,想到贵寺借宿一晚。”
小青道:“甚么破寺,另有这很多端方。再不开门,把稳本女人一脚踢破你的寺门。”白素贞赶紧劝止道:“小青。”
心中却知这是标标准准的禅诗,此中多含醒世劝戒之意,算是对佛门经义的浅显化与简介化,不是平常和尚做得。但他着恼他们轻视于她,才不由辩驳。
白素贞虽感他的情意,但劈面三僧的修为,委实不成度量,妄加驳斥怕是要惹来灾害,赶紧冲他使眼色。许仙却只是轻拍她的手臂,表示她不消担忧。
不一会儿工夫,便又闻得脚步声传来。听一个更年长些的声音道:“施主,等一下莫要鼓噪,我引你到客房去小住一晚。”听许仙应了,才翻开寺门。
许仙道:“恰是鄙人。”
那笑面僧哈哈大笑道:“公然是五十步笑百步,该罚,该罚!”公然自罚三杯。
法源方丈发青的神采也不由红了一红,若论佛法禅意,许仙当然是比不上他。但要构成极好的诗词,却非得又极高的笔墨功底才行。猝然之间,哪能想得出与许仙的诗相提并论的诗句。
三僧相顾讶然,这诗中的意义却刚好与前诗相反,前诗要超脱凡尘,这诗开口便是“结庐在人境”,仿佛在说,何必远豹隐外,“心远地自偏”。于意境上却又胜了一重。这才晓得许仙名不虚传,正欲开口。
这三个老衲,一个面貌枯悴,衣衫褴褛,脸上却尽是醉意。一个方面大耳,着着法衣,甚是富态,神采却有些发青而显得严峻。另有一个不见其穿着,只见其浑身笑意,仿佛随时在笑个不断。
名为觉远的知客僧却反而平静下来。道:“徒弟,弟籽实未见甚么妖物。”
笑面僧道:“好,她们若也是此道中人,我当罚酒三杯。”饮了杯酒,开口便道:“独卧重岩下,蒸云昼不消。室中虽暡叆,内心绝喧哗。梦去游金阙,魂归度石桥。抛除闹我者,历历树间瓢。”然后瞧着白素贞,等着她对诗。
许仙本来另有些不能肯定,现在不由惊道:“大雷音术!”并且是三小我,水准都在本身之上。不由感慨,本身到底闯进了甚么处所啊!刚出法海的虎穴,这又到了狼窝里。
小青固然不太明白诗中的意味,但见三个目中无人的老衲人被许仙堵的一愣一愣,不由咯咯笑出声来,如银铃普通在松间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