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固然不太明白诗中的意味,但见三个目中无人的老衲人被许仙堵的一愣一愣,不由咯咯笑出声来,如银铃普通在松间飘零。
又闻一人笑道:“当罚上三杯!”
白素贞也觉留之无趣,却又不免担忧许仙,踌躇起来。这也是她千年以来交游不广的启事,修道者多为男人。她一则为妖,二则为女子,这类事老是搭不上边,若要她奉酒一旁却又分歧她的情意。
三僧相顾讶然,这诗中的意义却刚好与前诗相反,前诗要超脱凡尘,这诗开口便是“结庐在人境”,仿佛在说,何必远豹隐外,“心远地自偏”。于意境上却又胜了一重。这才晓得许仙名不虚传,正欲开口。
小青看向白素贞,白素贞却望向许仙,许仙考虑了一下,也使大雷音术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此语一出,寒山寺的晚钟却又翁然作响起来。
法源肃声道:“此乃佛门净地,未可妄言,你若说不出个以是然来……”语含威胁之意。倒是别的两个和尚,一个笑面呵呵,一个醉眼昏黄,仿佛全不放在心上。
许仙心道,若比道行,我是不及你们。但若比诗词,便是道祖佛祖在此,也差了我十万八年里呢!
心中却知这是标标准准的禅诗,此中多含醒世劝戒之意,算是对佛门经义的浅显化与简介化,不是平常和尚做得。但他着恼他们轻视于她,才不由辩驳。
月光将大地照的透亮,仿佛染上了一层银霜。三人凭着月色,听着钟声。直行到庙门之前,“啪啪啪”的一拍寺门。
许仙不由感慨,这寒山寺的范围远不及灵隐寺,但这和尚的本质却涓滴不差,行事甚有章法,真是可贵。
法源方丈发青的神采也不由红了一红,若论佛法禅意,许仙当然是比不上他。但要构成极好的诗词,却非得又极高的笔墨功底才行。猝然之间,哪能想得出与许仙的诗相提并论的诗句。
跟着这僧侣,在寺中的小道行着,寺中甚是清幽。固然有些反面本意,但能在实地上睡一晚也赛过在船上摇摆。只是行过一片林木,远远却听鼓噪声传来。
白素贞正要分开,许仙却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笑道:“这也算诗吗?我看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许仙一说,白素贞天然要一起。而小青当然也要跟着姐姐,姐姐固然法力高强,但对靠近之人过分和顺,被人欺负了也不知该如何办。
先施了个佛礼,见了白素贞却也是愣了一愣,而后又在小青脸上扫了一眼。便低下头来,先将那张银票递给许仙道:“施主请收好了。”面上并无任何不舍,却又叮嘱道:“等一下在寺中,千万不成开腔。”
找了一处避风之所,泊好了船,许仙却道:“我去这寺中去瞧一瞧好了。”他修行到现在,少睡一觉也没甚么影响。并且同白素贞说了一通,忆着潘玉,更感觉离愁满腹,无可排解。便干脆趁着这月色去旅游一下这名刹古寺也好。
三人跟着觉远,绕过一面矮墙,进了一片天井当中。却见一株庞大的松木之下,三位老衲围着一张石桌。桌上酒菜齐备,仿佛正在喝酒为乐。
许仙不由辩驳道:“你安知她们听不懂?”
门房的小僧嘟囔着起家,点亮了灯笼,隔着大门,问道:“门外是甚么人?”
笑面僧道:“好,她们若也是此道中人,我当罚酒三杯。”饮了杯酒,开口便道:“独卧重岩下,蒸云昼不消。室中虽暡叆,内心绝喧哗。梦去游金阙,魂归度石桥。抛除闹我者,历历树间瓢。”然后瞧着白素贞,等着她对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