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仆诚也才赶来,听得这和尚是陆幽老友,兰庆风既已承诺,当下引介道:“徒弟,快请进。”
年青和尚咧嘴傻笑道:“俺从蓬莱来的。”
一阵风卷残云,酒肉相伴,年青和尚吃的不亦乐乎,忽的昂首瞧得世人盯着,不免脸红苦道:“我这一起走来,没吃过一顿饱饭,没喝过一顿好酒,饿了好久。”
陆幽瞧向兰庆风,兰庆风见小和尚好玩,故意留他看热烈,笑道:“陆公子,你清楚认的这和尚,不若请他进门,你们喝些茶水再谈。”
年青和尚见人不信,急得满头大汗道:“俺就是走了十七年了,徒弟说削发人不打诳语的。”
王仆诚见小和尚欲哭无泪,想的辛苦,竟将要杀陆幽之事抛在脑后,安慰道:“小徒弟,越急越想不到的,你还是渐渐想来,也许能想得起。”
年青和尚双腮鼓起,笑道:“喝得喝得,不知有酒么。”
来时十七年,归去岛上一问不还得十七年,陆幽一时候不知是该光荣,还是该骂此人蠢绝,心中庞大。
这和尚道子天真,无所埋没,明显涉世未深,只是这副尊荣,令人皱眉,一身僧衣裹挟泥渍油水。
普天之下,玄士浩繁,以佛门佛法入玄者不在少数,道门也有其门径,至于浅显人则归入儒家。
年青和尚略一思考,转头惊奇不定道:“徒弟常说工夫似箭,人活一世,不过几十年,人间欲求长生者无数,想来这时候最贵重者莫过于工夫。”
走了万里……陆幽诧异,怪不得这和尚形状肮脏,想是这万里以内也未曾换洗衣服,梳洗面庞。
陆幽王仆诚二人尾随,方才浩繁仆人棍棒加身,这和尚尽无半点毁伤,清楚是玄门妙手,谁知这和尚万里而来,要做甚么,须得谨慎,想通此节,陆幽多了警戒,远远跟着。
陆幽心头一紧,这老秃驴遣小秃驴来果然是来杀人的,他身为玄镖镖师,天下玄士皆是敌非友,此一出世,天下有玄门妙手晓得也在道理当中,如万马庄上那唤作韩愈的玄士。
这和尚如本年纪,说话却好似五岁孩童,兰庆风听的风趣,只盼这和尚能留下来,笑道:“陆公子留在这里,你大可渐渐说来,一日说不完就两日,两日说不完就三日。”
和尚见得金子,揣在怀中抱拳谢过,正欲上路,陆幽忽道:“小徒弟,我有一事相询。”
世人本来如临大敌,听得年青和尚这句话,局势陡变,复又不解,齐齐瞧着年青和尚。
兰庆风扭头道:“上酒,管够。”
陆幽抱拳道:“你从那里来?”
陆幽心中却全不思疑,他自小就能说话,且梦中见过阿谁自称神帝男人,这般光怪陆离他见过,这和尚一岁走路,也绝非全然不能之事,不过此时陆幽更觉这和尚奇特。
兰庆传闻听,略一怔,吃肉和尚更是风趣,也不管其他,又叫下人撤了一桌素食,筹办了一桌肉食上来。
只是能想通此节,陆幽也觉无穷压力,这蓬莱境远在万里以外海上,这老衲人竟能算中他出世时候以及出门时候,刚好十七年,叫这小秃驴前来杀人,这老秃驴当真有佛祖之能么。
王仆诚与这和尚道子无疑,见和尚焦心,忙道:“小徒弟也许说的是真的,这天下无奇不有的事情多了。”
兰庆风瞧得风趣,笑道:“小徒弟吃肉,想来也喝酒了。”
陆幽点头笑道:“我也不认得他。”
那张天生带来的兽皮倒有记录,蓬莱远在外洋,但距此万里之遥,这小和尚见面却似早就认得他,陆幽皱眉道:“你认得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