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晓得目今大梁贪墨成风,当官掌权的没几个是身家明净的,却不料都城的低阶军官都是如此艰苦度日,由此推之,那底层兵士岂不是整日衣食堪忧,钱两无余?
到了营地,得知头要点兵,兀自打着打盹的军士们仓猝站直身子,揉了揉眼,一个个衣衫不整,颓疲惺忪,东倒西歪,好半刻才稀稀拉拉地在空位里拿着兵器,列队相迎。
岳胜也是愁闷愤激,好半响不说话。
萧暄闻言,倒是悄悄诽腹,如许的军队老得老,小得小,如何能上阵兵戈?
仰仗着随行亲卫的腰牌,萧暄一干人倒是畅行无阻,目今都城军事禁地的办理实则非常疏松,盖因“吃空饷者众,经心力者少”,一起盘问也只是做做模样。
萧暄心底大为恼火,这天家禁军,乃是皇城之师,军中精锐,按事理是个肥差,却如此薄待兵士,这如何能让他们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力?有道是“天子不差饿兵”,想让人豁出命,却连饭都管不饱,衣都穿不起,身后棺材盖都没有,天下岂有这般事理?怪不得太宗期间战无不堪、攻无不克的神武军跟着穆宗打北方蛮夷,倒是丢盔弃甲,狼狈逃串。
“大人,卑职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兵士们都在这,大人有事,叮咛便是”,帮手张华没推测岳胜会仓促来此集结世人,原觉得他吃了军棍,会告假在家疗养一段时候,遂一头雾水,穿戴整齐后忙向他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