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冀州的咸安郡,位于东部,毗邻登州,交通便宜,承闰年间,来往商贾浩繁,人气颇旺,乃至于砖瓦屋舍,茶馆酒坊,当铺堆栈,鳞次栉比。
陈元稹点了点头,朗声应道...
“陈大人莫恼,此番世子请你前来,就是感念大人廉洁,但愿大人能从重措置这周钱,再顺藤摸瓜,连带着冀州周氏都好好敲打一番,清除政务,还冀州百姓一个公道。”
但是目今倒是连周钱这等不学无术之徒,粗鄙光荣鼠辈,凭借支属干系,仗着家属权势,都能穿官袍,戴官帽,坐在明镜高悬的大堂上拍惊木,人模狗样的判案,的确就是粉碎了大梁仰仗小我才学来任命官职的轨制。
而巴邑县令周钱得了风声,气急废弛,马上调集人手,敏捷赶往巷子,一起骂骂咧咧,直欲将萧暄等人乱棍打死。
陈元稹叹了口气,声音里流暴露一股子怠倦。夜以继日的赶路,颠簸不止,让他这把上了年事的老骨头有些吃不消。
只不过,眼下这位已罢官夺职多年,又重新被启用的老官吏倒是皱紧了眉头,只因着沿途过来,市景冷落,火食暗澹,百姓糊口贫寒,难以充饥,长此以往,社稷难安啊。
瘦衙役闻言,又兀自嘀咕几句,忽觉有人走近,猛地一抬首,便瞧见了身着灰青色劲装的青年。
“你管那么多何为?这城门一时半会开不了,一边候着”,痩差役不耐烦地晃了晃脑袋,摆手直欲打发人走。
言讫,车帘猛地一掀,暴露一张衰老的面庞,眼角微微吊颈,眼睛有些凸起,丝丝血线埋在眼底,有些蕉萃,横眉一瞪,却也严肃锋利,双眉稠密,面白长须,一脸正气。
“乱匪?!”青年语气一变,双眉紧皱...
守门的官差约摸十来人,穿戴不甚丰富的底层差役服饰,很多衣裤上还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时不时地抖抖脚,搓搓手,想来在这大寒气候也是冻得有些狠了。
一个穿戴灰青色劲装,不敷而立之年,唇红齿白的青年微微拉着缰绳,往中间的马车靠了靠,放缓语气道。
未几时,到了城下,陈元稹一望,这才发明,城门紧闭,想进城的百姓团团围在内里,向着官爷苦苦要求放行。
聪明朴重如陈元稹,当是晓得各种短长,是故他每到一到处所任职,总会不余遗力地打击赃官贪吏,处所豪强,试图把这些寄生于帝国的蛀虫一只只剜出来。
下一场雪,印着黑瓦,一道白,一道黑,层层相叠,吵嘴交叉,仿佛是首古诗,长是非短,平平仄仄,折射出的景色竟是如琉璃般冰清玉洁,晶莹透明。
提及陈元稹,后代史乘《德行》、《言语》、《赏誉》三门里,对其评价,不成谓不高,直赞其是“社稷之栋梁,百姓之洪福”矣,政绩斐然,可见一斑。
将近年关,数九寒天,大雪纷飞,六合白茫一片。
“这位差爷,小的有急事,要进城去,可否流露一二?”
“这,这的确是误国误民!”
嗟乎,任人唯亲,卖官鬻爵,支撑帝国的柱子已然腐朽。
且说萧暄现在扮作过路贩子,无官无职,无权无势,于理于式,都不占便宜,即使有着一身上乘武功,不愁脱身,但若要将周钱等狗官绳之以法,还得走章程,做面上工夫...
车身辚辚,虽是官道,却没个平整,还是坑坑洼洼,马车过处,并不平稳。念着此处,陈元稹冷哼一声,对巴邑县令周钱更是不满。一县之令,除却牧守百姓,征收赋税,安定治安外,保护官道也在职责以内,推辞不得,就比如靠近河道就要时候存眷河防备护般,容不下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