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纵横兮,田野如茵,
浩浩江水淌过州腹,横穿全郡,经过港口,注入东海。
就在二人商谈之际,大船已是进港,岸畔亦是驶来了几支内江来的划子,上面传来了少女的婉转歌声,唱的是传播已广的《入河兮》:
澹台彦赫折扇轻合,幽幽而叹,嘴角挂着一抹诡笑,意味难懂。
窗外,悠悠轻风轻拂薄雾,缠缠绵绵,似散未尽,只把那湿漉漉的雾气洒得似尘如粉,飘飘杨扬,落了一地霜华。连烟岸畔,舟楫来往,马车不断,门路纵横,人影攒动,又是一副驰驱繁忙之景。
“小...蜜斯,”白影的声音略微颤抖,带着一抹深深的害怕。
“据悉,那墓穴乃是世家以外的上天境高人去世后所留。便是如许,各族多数会遣年青一辈来源练,那些气力变态的老不死们,个个眼高于顶,鼻孔朝天,是决计看不上尘凡当中的妙手,也不屑于来此争夺低一等的秘笈宝藏。”
不过,萧族与我族以旧究竟有何商定,竟是让身为一族之首的外祖父如此念念不忘,寝食难安?而现在的梁国帝胄只不过是当年萧族的偏僻旁支,论起血脉之正统,家学之传承,武功之修为,权势之大小,底子代表不了曾经光辉一世,力压灵境其他五族的萧氏。
眼下虽是夏季,部分本地江河因着冰封,行驶不便,少了来往的商船,但时入年关,海运还是通畅,连烟港的热烈之景也未消减下去。
登州,绥安郡,连烟港。
两地相思兮,酒饮花前。
“再探,我要晓得她一举一动”,单璃冷冽语气,冻人三尺。
坟茔飘幡兮,香火蓝烟,
也罢,许是真正的萧族先人尽数耗费,外祖父只能将昔日恩典了偿于旁支,也算是对得起萧家先人,尽到了那所谓的誓词之责。
澹台彦赫微眯着眼,轻笑两声,再次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窗框。
照理说来,全部梁国皇族都算旁支先人,为何只挑了萧煜一家?
“蜜斯,我们到登州了”,船舱二楼雅阁中,钟慧一挑锦帘,悄悄踏入房中,望了望静坐榻上,淡然冷寂的女子,还是长发披肩、华贵无双,真是应了那句,“月寒清舞上九天,冰肌雪骨落凡尘”。
咸湿海风劈面而来,拂动三千青丝,连带罗袖翻飞,清冷绝伦。
且说离那港口不远处,一艘富丽的大船缓缓驶入,即将抛锚驻停。
钟慧闻言,盈盈俯身,行了一礼,缓缓退下。
唉,一晃眼,八年已过,不知梁国现在是何风景。
目今,连烟港连接外洋,与东洋、高盛等岛国皆有贸易,人们依海江而生,行舟楫之便,培养了来往频繁,货色集散的繁华之景。偶然水面广宽,风平浪稳,竟闪现”日有千人拱手,夜有万盏明灯”之况。
“萧暄...”
莫不是这荣王府另有甚么不为人知的奥妙?
待得部属尽退,单璃低首抚摩冰冷的外鞘,渐渐合上暴露的剑身,随即一声轻叹,起家行至窗前,望着内里繁忙的船埠,双眼逐步迷离。
渔火达旦不夜城,
就在这位天之骄女单独倚栏彷徨之时,船尾那头,一名俊美女人摇扇鹄立,望着她那精美如画的侧脸,眼中尽是迷醉痴恋之情。
单璃沉浸在满心绮念当中,愁绪纷杂,脑海中忽地闪过一张稚嫩面孔,剑眉上扬,目似朗星,气质仿若琉璃,洁净纯粹通透。
长河百转兮,载起千舟船,
可为甚么恰好是荣亲王府呢?
单璃只感觉本身堕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逃脱不开,挣扎不掉,若宿命般,早已将她紧紧困住,不得等闲脱身。灵敏如她,已是模糊发觉到,她与荣王府的拘束不浅,牵涉不清,怕是会影响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