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气已晚,城门欲闭,西边当口上倒是来了一行人。
“唉,文姗,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且细下瞧瞧,今晚来道贺的大多是豪商大户,繁华乡绅,却没几个宦海中人。前些年,我还在首郡任职,大哥又是登州主事,想凑趣我齐家的人可很多。宦海上前呼后拥,手眼通天,能交友朝廷里的达官权贵,名利双全,光荣平生,惠及子孙啊。可现在呢?我从州郡官吏跌完工一介县令,龟缩在这小小的县城,只能使唤几个衙役差兵,判一些店主长西家短的小案子,这脸上实在无光啊!”齐京说来讲去,绕不过阿谁坎,又磨叽到了为官这个话题上,他懊丧地瘫坐在靠椅上,长长地感喟一声。
全部大屋子沸沸扬扬,酒香四溢,把冬夜的寒意去了三四分。
世人一愣,齐齐望去,倒是一名俊朗少年直直鹄立。
喜庆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震耳欲聋,腾腾硝烟满盈着一股子浓浓的火药味,呛得人不断地打喷嚏。远处的大街上,很多百姓抄动手,跺着脚,哈着热气,耐着寒夜里的冷风,立足围观,接耳相语,都道是这般昌大而面子的婚礼,也只要县令大人摆设得起了。方时,衙门的差役提着几篮子糖包的点心,朝着人群抛洒出来,引发一阵哄抢。百姓们相互推挤着,嬉笑着,只为抢到果点,尝个新奇,沾沾父母官的喜气,来年财发子旺,万事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