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曦也不再打趣,迈着碎步,进了天香居。
好似那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才至门前,便闻一阵琴声,悠婉转扬,委宛动听。
即便美若萧灵曦,亦是缺了点灵气,甘拜下风。
茶坊、酒坊、脚店鳞次栉比,肉铺、古刹、公廨街边林立。既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的谋生,也不乏香火纸马、医药修容的行当。只一言,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萧暄昂首,没好气地瞪了赵安一眼,倒是懒得费口舌。
“好,好!”房外萧灵曦立足聆听,不由喝出了声,
凡事有些场子的店铺门首还扎“彩楼欢门”,吊挂字幅旗号,招揽买卖,贩子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道一句,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都道是占尽风骚,一貌倾城,怕只是见之忘俗,闻之敬慕,远惭西子,近愧明妃。此般妙人,敢问生于孰地?降自何方?若非瑶池天女落人间,定是紫府仙君入凡尘。
天香居门口,早立着一个十四岁高低的女子,她见着了肩舆,实在舒了一口气,赶着上前,急不成耐道,“我的主子哟,枫儿在这看花了眼,等白了发,可算是把你盼来了。我家蜜斯在上房候了多时,直急的她坐立不安,没了魂似的!”
进了室内,绕过屏风,一架古琴静卧,梧桐作面,杉木为底,通体髹紫漆,一看便知做工邃密,代价不菲。
再今后看,便又是四个保护,生的虎臂熊腰,孔武有力。
临时非论都城权贵们的奢糜风格,就连平常百姓常日里茶社听书,看相算命,饭铺进餐,糊口亦是有滋有味。
“哦,你我这般熟谙,倒也要拘礼吗?”单璃朱唇轻启,不卑不亢,淡淡应道,面庞倒是暖和了很多。
赵安瞧着萧暄神采,暗道不妙,靠近了小声道,“那老秃驴莫不是说了甚么不入耳的,凭白地给爷添了堵,爷坏了性子,拿主子们出气便可,可别损了自个儿身子。”
一行人缓缓到了天香居门前,住了脚,落了轿。
如此女子,今后不知能倾慕于谁,怕是难矣。
如果有些眼力劲的人在此,必是惊呼,这般芳华独成的女子,不恰是新阳公主萧灵曦吗?
一听这号,便感觉敞亮,其乃是一家范围不小的豪宴酒楼,出了名的“销金窟”。再说其背后店主也是来源不凡,恰是仗义疏财的“赛佛陀”――单位言。
房间内琴声戛但是止,少顷,一个空灵女声传出,“灵曦姐既然来了,就请出去吧。”
紧随厥后,一顶四人抬软轿徐行,轿旁跟着一个清丽丫环细心折侍,穿戴用度透着贵气。
单璃这才抬首,眼底一丝担忧掠过,倒是不言。
一干人上了红木梯,转过回廊,便来到一上等配房。
萧灵曦正悄悄愤怒本身扰了琴音,闻了声,便命宫内侍卫守在门外,只带了贴身丫环,跟在枫儿前面,入了房中。
赵安给惊得一颤抖,忙住了口,心下叫苦不迭,不知这小祖宗又是受了哪般鸟气,这番狠模样。
一名身着白袖绿底蝶裙,腰间系着紫色蕙带的女子端坐厥后,不过金钗之年,倒是出落得绝美倾世。
只可惜过分红熟,少了这般春秋该有的活泼。
永京街道平整,反正有方,门路本就四通八达,加上高宗期间开凿了大运河,河里船只来往,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好不热烈,愈发得人丁稠密,商贾云集。
当下却也不敢多问,跟在萧暄前面,直犯嘀咕,心中早把那晦明和尚骂了个通透,方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