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辞撂下了话，一甩袖子，肝火冲冲的走了。
王顺德道：“大人请看，这些就是从长智的屋里搜出来的证据。”
长智见了他二人，俄然不再笑了，当即变了小我似的眼泪汪汪，昂首哭道：“徒弟，师叔，救救徒儿！他们说的是甚么，徒儿甚么都不晓得哇。”
崔辞不跟他废话，朝身边的衙役吐了两个字：“掌嘴！”
道通道：“佛家云：善恶报应，祸福相承。施主既然说一命偿一命，那么长智父亲既救了那么多条命，莫非就不能抵消掉长智杀掉的几条命嘛？”
崔辞道：“近一个月内东都城里犯下的案子，都是你犯下的？”
这当口，那三个老头相互搀扶着从殿外走出去。道信和道通两个和尚见长智被打的两腮红肿，吵嘴流血，心疼万分，一齐念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王顺德对殿外喊道：“都拿上来吧。”
王顺德用眼神对他表示了一下跪在堂下的长智：人在这儿了。
“是，大人！”只见小张迁扛着一只脏兮兮的麻袋从殿外走出去，那麻袋上的脏除了是泥巴，另有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崔辞没好气的皱了皱眉头，那意义是说：别提了。
“本来如此。”陈太尉靠近细看了看，点了点头，“那么，那双草鞋呢？”
小张迁往地上铺了一块长条白麻布，接着，他蹲下身子，将麻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谨慎翼翼的在白麻布上排整齐。世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张迁手上的行动，只见他先摸出一把刀，接着是一双草鞋，一袋面粉，最后又取出两个瓷瓶。
长智见他们光站着闭眼念“阿弥陀佛”，却无动于衷，忙又求道：“徒弟，你承诺过我娘要好好照拂我的。现在不管我了？师叔，你一贯最疼我，你说我包的韭菜饺子最好吃，你救救我，我今后再做给你吃！”
两个老衲人见崔辞起火，只道从他这里绝无能够救下长智。因而二人只得又望向陈太尉，只见陈太尉闭着眼睛，脸上摆着一副莫挨老子的神采，二人一时都不敢再啰嗦了。
长智把头一抬，五官倒还算周正，眼神里却透着邪气：“我就是长智。”
王顺德见他一脸怒容，又用二人惯常的默契眼神发问道：如何了？
崔辞顿时被这两胡涂的老衲人气的鼻子不来风了，道：“照你们这么说，世人都能够救一小我，再杀一小我，两相抵消了？那这成了甚么世道？正所谓悬衡知平，设规知圆。枉你们还是得道的高僧，这么胡涂。得了，你们别阻着本官的路，迟误了审案，管你们是主持寺监，一并抓去问责！”
长智露齿“嘿嘿”笑了两声，道：“甚么案子？”
进到了大殿，开封府的人也都到齐了等他。崔辞一见到了王顺德，刚才愤怒的表情才稍稍平复了些。
他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实在叫人想上去踢他两脚。崔辞忍住肝火，冷哼道：“甚么案子？你不记得了？那就让本官提示提示你，两桩州桥下的案子，东大街酒馆的案子，宣德门的案子，大相国寺菜园的案子，死者别离是云瑶，杨芳玉，林盼儿，孙家老夫人，大刘氏，你刁悍了她们，又活活掐死，剁去了她们的手脚，耳朵，乳房，你记起来了吗？”
王顺德并不睬会，他又从白麻布上拎起了那袋面粉，刚要说话，道通冷哼了一声，不屑道：“包饺子的面粉也能拿出来讲事。”
陈太尉不解道：“这些东西就是证据？”
长智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堂下，崔辞见他的长相特性与本身跟王顺德侧写出的成果大差不差，此人身材高大，手脚都大，因耐久翻炒大锅菜，他的肩膀闪现出非常较着的一高一低，给人一种站不直，需求依托在甚么东西上的既视感。王顺德在礼服他的时候，将他的衣服扯去了大半，暴露的皮肤上长着细精密密的皮癣，他现在还用身子去蹭绑在他身后的麻绳解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