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猴儿已经躲到街边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面,偷偷地啃吃着桃子。
长生呆呆地伸手正要接那点心,却看到满手的泥垢,仓猝在身上擦了擦,谁料越擦越脏,不觉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咯咯!”陆家二蜜斯又掩嘴一笑,笑声清脆动听,又取出一个绣着荷花的紫色荷包,从荷包里倒出几小块散碎银子和一些铜钱,塞到永内行中,温声道:“玄武宗离这儿可不近,路上少不了川资,带着吧,今后学好了本领,可不要忘了来看姐姐哦!”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也不轻易。”车中的美人朝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扔给那尖嘴猴腮的家伙,大声道:“三,我陆家二蜜斯既然赏你,你就拿着,免得别人说闲话!”
“家?”那边是他的家?长生又摇点头,呆头呆脑地答道:“我没有家!”
那少女莲步移到长生跟前,蹲下身子。
白衣男人摇点头,叹道:“太心善了,迟早会亏损的,这天下并非你想的那般。”
时价二八好韶华,
长生摇点头,闷声答道:“不……不去了!”去玄武宗做甚么,七师祖爷爷和流云只怕早觉得他死了,身上的九幽浑沌之气要不了几年就会发作,会要了他的命,去了让他们再悲伤难过一次么?
“他偷了我的桃子!”三不敢说粗话,指着少年小声辩论道。
三捡起铜板,连宣称谢,又狠狠瞪了少年一眼,道:“便宜你了,要不是二蜜斯心肠好,明天非揍死你不成!”
“楚衡哥哥,可别这么说人家!”陆家二蜜斯站起家来,转头冲着长生微微一笑,面若桃花:“小兄弟,他日再见!”说罢便轻巧的跃上马车,消逝在车帘以后。
“三,是你啊,还痛不痛啊?”有人打趣道。
“怪不幸的!”陆家二蜜斯柔声道,“小兄弟,你是哪儿人啊?”
“谁的猴子?谁的猴子?”车夫安抚好那大青马,挽着皮鞭肝火冲冲地从车上跳下,大声嚷道。
不知花落是谁家。
“那倒不必!”三赶快施了个礼,“一个桃子,不值几个钱,哪敢要二蜜斯赔?”
门前一株章台柳,
“停止!”俄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不由自主地,长生跟着那马车,亦步亦趋。
“她要走了!”长生心头一阵失落,看着马车缓缓从身边驶过,空空荡荡的仿佛丢了甚么东西,心中有个声音唤道:“不要分开……”再看那白衣男人,只感觉脸孔格外的可爱。
陆家二蜜斯盈盈一笑,将那糕点塞到永内行中,不经意间,陆家二蜜斯那玉葱般的手指触碰到了长生的手心,长生满身一震,浑身炎热起来。如同煮熟了的虾米,长生的两颊也火辣辣羞得通红。
“瑶儿mm,这如何行,怎可将这来路不明的人带回家中?万一伯父见怪……”白衣男人仓猝制止道。
那少年身上的衣服破褴褛烂,脏兮兮已经看不出本来的色彩,头发疏松脏乱,沾着不晓得多少草屑,脸上更是淤积一团一团的黑泥,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澡,身上披发着一股恶臭。
那驾车的车夫好技艺,双臂一较力,缰绳被崩得笔挺,大青马被勒得前蹄立了起来,“淅沥沥――”叫个不断,这才没变成悲剧。
“没有家?”陆家二蜜斯眼中暴露一丝怜悯,想了想,问道:“既然小兄弟你没有家,家中正缺人手,不如来我家做点事吧,也算有个落脚的处所,也不会有人欺负你,只是要做仆人,你可情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