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万成赶快从长案后走出来见礼,二兄弟也尽力着在椅子上欠身。朱雨时道:“两位公子伤势不轻,不要多礼,还是归去静养吧。”祝万成道:“他们在疆场上晕倒,没能得见恩公模样,这才特地在此等待,以谢拯救之恩。”朱雨时道:“二位公子不必客气。”
祝家书房既有武林世家的豪气,也有书香家世的清秀。墙上挂有宝剑雕弓,皋比鹿角,也驰名家丹青,高士墨宝。梨花木的雕花长案上摆放着香炉茶具,文房四宝。两排陈列柜上也摆满了古玩珍奇。书房里的书倒未几,都是些贵重的古书籍来,只是用来保藏。
朱雨时道:“既然逃不掉那就不逃了,就在这里和他们决一死战。”祝万成顿了顿道:“我想和傅兄弟筹议的就是这件事。傅兄弟的武功固然高超,但豪杰难抵四手,马帮仅黄星堂一堂就有两三千人,堂主户星海更是江湖上的一流妙手,远非焦天南可比,堪为傅兄劲敌。马帮卷土重来必然由他带队,他为民气狠手辣,铁面无情,只怕当时我们一个也活不了。”朱雨时道:“老先买卖下如何?”祝万成道:“老夫膝下两子一女,此中小女最为老夫所爱,她也是马帮势在必得的目标,以是老夫恳请傅兄弟带她远走高飞,让老夫了结一桩心愿。”朱雨时道:“那你们如何办?”祝万成苦笑道:“不过一死罢了,多活这一天已是赚了。傅兄弟切勿以我们为念,只要救出小女,老夫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酬谢。”
要在之前敢有人用这类语气对祝万成说话,他早就勃然大怒,但他现在心中只要感激,只好让步道:“既傅兄弟对峙,那老夫从命就是。”朱雨时点头道:“那就请老先生派人连夜把二位公子的家眷接来吧。”祝万成道:“是。我这就派人。”朱雨时道:“别的请为鄙人筹办一间温馨的配房,鄙人要连夜练功,争夺有所冲破。”
朱雨时沉吟半响,难以定夺,心知祝万成说的在理,本身孤身一人毫不是上千胡匪的敌手,但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祝家灭门,一时候踌躇不决。祝万成道:“大丈夫当有弃取,与其同死不如救出能救之人。”朱雨时道:“老先生可曾想过我若救出了大蜜斯,马帮大发雷霆之下还很能够会搏斗两位公子的家眷,传闻至公子有两个儿子,二公子夫人身怀六甲,你忍心让他们也受连累么?他们但是祝家的香火呀。”祝万成脸如死灰,身子缩成一团,微微颤抖,显得非常惊骇,就算他的财产再多,权力再大,劈面对全部家属灭亡时也不得不怕。朱雨时情意已决,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斩钉截铁道:“我哪都不去,我会留下和马帮战役,老先生别担忧了。”
祝复国在椅上拱了拱手,诚心道:“要非恩公施以援手,祝家彻夜已然灭门,祝家长幼永戴德公大德。”祝燕山也道:“受我们祝家恩德的朋友成百上千,彻夜无一人来援,倒是恩公与我们素不了解,却肯冒险互助,如此侠士我们兄弟说甚么也要见一见的。”朱雨时道:“前程仍然未卜,马帮必将再来寻仇,待真正助你们出险后再谢不迟。”祝复国道:“不管前程如何,恩公就是恩公,只是还不敢就教恩公高姓大名。”朱雨时道:“鄙人傅愁,今后大师叫我名字就是,别再叫恩公了,实在消受不起。”祝燕山道:“是,得知傅兄大名死也瞑目。我们兄弟先行辞职,父亲另有要事与傅兄商讨。”这时从屏风前面呈现了八名仆人,抬着他们归去安息去了。
房中除了祝万成外另有受伤的祝复国,祝燕山两兄弟,他们伤口都被包扎结束,但神采因失血过量而显惨白,半躺半坐在软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