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和声问道,“世子不日出征,行装可办理好了?”
见曲莲不该声,他倒也风俗,只用手抬了她的下巴,低了头便亲了上去。
“大奶奶在后院煎药,这几日您服的药便都是她亲手煎熬。”方妈妈回道,她深思了一下便又劝道,“夫人,恕奴婢僭越。奴婢晓得夫人对她出身不满,觉着委曲了世子爷。可现在事已至此,您总得往好里想。便是个公卿家的闺秀又如何,您当初与沈家二奶奶要好,那倒是个公卿世家的蜜斯,您可细心想过,若您是她的婆母沈夫人,能够忍得她那般在家中吆五喝六?”
两人正说着,那边曲莲便端着药走了出去。两人便同时转头去看她,见她穿戴件丁香色的素面褙子,坠马髻上只簪了跟白玉簪子,面不施粉却娟秀端庄。与那些年青娇俏的丫环们倒也非常分歧,怪不得儿子这般上心,徐氏自心中悄悄想着。
曲莲见他面色淡淡,想要抽脱手却被他攥的紧,便道,“你松了手,我给你拿件衣裳。”裴邵竑这才松了手,待曲莲拿了衣裳返来,却见他还是蹙眉坐在那边,便道,“你方才说欠了他情面,倒是甚么事?”
曲莲见状,便让她去清算一番。待她出了内间,又见裴邵竑身上竟也有些血迹,便行至他身前查探道,“世子身上可有伤?”裴邵竑闻言便侧头看了一眼,果见肩头有一处暗色。见她伸手过来,便攥了她的手柔声道,“我没事,许是方才沾了阿瑄身上的血渍。”
徐氏听闻便问他到底出了何事,又问他裴邵竑可安好。
一边方妈妈也吃紧撩了帘子出去,见曲莲斥责那小丫环,便也对那小丫环道,“没起子的东西,这些光阴的教诲你都吃到狗肚子里了,还不下去。”
方妈妈这才又道,“当初夫人着大奶奶看顾三少爷,不也感觉她到处详确,非常妥当?现在她活着子爷身边细心折侍,不也是桩功德吗?我们世子爷可不是都城那些纨绔,只认女子皮相,自是发觉出大奶奶的好,这才上了心。您与世子爷冷酷了这些年,奴婢想着,您不如好好待大奶奶,也能拢回世子爷的心。世子爷毕竟是您怀胎十月所生,与三少爷大蜜斯一母同胞,大奶奶便是与您一处的,能不为您着想?”
那小厮先回道,“世子爷统统安好。”又道,“本日王爷前去营房,侯爷与宋将军以及几位幕僚在一边伴随。不想竟有刺客混入营房,刺客人数很多,又来的俄然,保护们不及赶到。侯爷为护王爷,左臂被蹭了一刀。伤口不深,也未着力,侯爷请夫人放心养病,不必惶恐。”
徐氏听着,内心反倒不是滋味起来。
她这几日见曲莲衣不解带的在身边服侍,事事全面详确,又非常妥当温和,竟感觉比夏鸢在身边时更可心舒坦。饶是她前几日心口疼痛脾气不好,她也只是低眉扎眼的万事顺着她。待这几日身上轻巧起来,徐氏便悄悄考虑,又加方妈妈在身边不时的夸奖,她瞧着曲莲倒扎眼了很多。裴邵竑每日前来嘘寒问暖,言语中也带着些悔意,不顾曲莲在身边便与她承诺,‘今后再不违逆母亲之命,便是纳妾也是母亲关爱儿子,是儿子暴躁了。’
徐氏闻言,微微点头,半响道,“你说的也是。”
曲莲任他握动手,又问道,“他伤的可重?”
裴邵竑闻言却笑了起来道,“这可不能奉告你。”
气候垂垂转暖,这日更是晴阳高照。方妈妈便将宴息处的窗子支开,让徐氏依着迎枕透透气。她方扶着徐氏坐到了炕上,便听着徐氏叹了口气。便问道,“夫人可有不当?”徐氏只摇了头,并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