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位姨娘离了紫竹堂,裴邵竑也站起了身对裴湛道,“父切身子有恙,也早些安设吧。”
时至傍晚,气候却又阴霾起来。
裴湛自是明白徐氏的心机,面上却也不显,只是瞪了她一眼,道,“我自是不放心,你且寻来便是,行不可的,我来定。”有道,“自古礼法上讲究长幼有序,你打量我不晓得你的心机么?老二跟玉姐儿差了三岁,哥哥还未结婚,便筹措起mm的婚事,你是想让我们家成都城的笑柄么?”
见兄嫂停在不远处,他高傲步的走了过来,低头向二人行了礼。礼数殷勤,去处拘束。
他刚站了起来,帘子便被挑了起来,裴邵靖身后跟着浩浩大荡的仆妇便走了出去。现在他也不住在母亲的碧纱橱中,在紫竹堂的配房处住了下来。徐氏怕他受了委曲,给他拨了两个管事的妈妈并六个大丫环,再加一个乳娘和一些小丫环。裴邵靖身边服侍着的,有十数人不止。
徐氏这才应道,“起来吧。”
见裴湛出去,一屋子人自是都站了起来。
裴邵翊听了便起了身,先对裴湛行了礼,又回身向曲莲道,“带累嫂子了。”
徐氏闻言脸上便有些绷不住,道,“老二的事,妾身怎插得了手。当初,侯爷不是说了,老二的婚事您来给他安排,现在倒是信得过妾身了?”
屋内一片寂静,统统人都垂了头,便是呼吸都轻缓了几分。
听了曲莲的话,他自是想起了那人是谁,这才磨磨蹭蹭的朝着裴邵翊行了礼。裴湛此时却刚好挑了帘子走了出去,见此气象面上倒带了几分暖和,对着裴邵靖也露了笑容。
徐氏久久未有回声,裴劭翊便一向跪在那边,垂着首,便是跪着,脊背也未佝偻,反是非常挺直。
钟姨娘在一边倒是非常奇怪道,“四少爷虽不如何哭闹,却也是极少笑的。这大点的孩子,竟日也不知为何老是蹙着那眉头。”
“已在书房见过父亲。”裴劭翊便答道,自直了身子,一眼瞧去,已经与长兄普通高了。
晚膳后便要守岁,裴湛坐在上首与裴邵竑、裴邵翊兄弟说话。徐氏则坐在宴息处的炕上抱着昏昏欲睡的裴邵靖。裴玉华与裴丽华姐妹则出了屋子,瞧着院中放着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