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低头,恭敬道:“不敢,老先生年事过百,胜似神仙,怎可与晚生以兄弟相称,老先生既然想聊,晚生陪着就是。”
“mm怎能如此混闹?到了长安,唐生只需叮咛车马,调派下人送mm返乡便是,我们一起走来,门路艰巨,你叫为兄怎能放心啊?”
白叟纹丝不动,声色腾跃道:“回殿下,老朽当年任东宫詹事,章怀太子在偶有见面,并不熟悉,而太子亡故,老夫守祠已有五十年,与太子也算神交了。”
唐生走后这两日,文若一向低头沉吟,也不与卓雅发言,手中把弄着唐生留下的半块圆玉,整天发楞。卓雅也是,唐生一走,卓雅闷闷不乐,整日喝酒,醒了醉,醉了醒,以此浇愁,直至唐生走后第二日夜,卓雅在谷中持伞漫步,表情好些,少饮了几杯酒水,方肯与文若说话。
宇文孝直点点头,将烛台放在二人中间,小声问道:“小兄弟,你我了解,便是有缘,老朽已是病笃,不知何时灯枯,便直说了。昨日我听宇文重那小厮说,小兄弟背负刺青,极其都雅,不知可否也让老朽看看?”
文若听后,心头一紧,不想这百岁白叟开口便问其背后刺身之事,故而失措,母亲杨氏生前再三叮咛,身后刺身不得随便示人,以免引来大祸,以是文若从不夸耀此事。
“情愿。”
唐生又是一惊,转头望向文若,见文若也是满脸错愕望着本身,当真被这老神仙弄胡涂了。卓雅不声不响走上前来,贴着唐生耳后说道:“这百岁白叟说话颠三倒四,活像酒鬼,却能料事在先,难不成是个算命先生?”
卓雅不知二人方才说了些甚么,心中也做好筹办,绷着小脸,痛苦道:“mm是来与二位兄长告别的。”
文若深吐一口气,频繁眨着眼睛,干脆赌注一把,二话不说,便脱了衣服,转过身去,亮给宇文孝直旁观。
唐生哽咽再三,转念思考,平静道:“老先生如此高寿,莫非当年与我祖上章怀太子是旧故?”
罢了,唐生进了祠堂,拜过祖宗遗像,起家向宇文孝直告别,见宇文孝直打盹如死,毫无动静,呼吸间,只是微微点头,唐生当作默许,出祠堂而去,见兄妹二人站在暮雨当中,期盼地望着本身,唐生心中一阵绞痛,咬牙低头,避开二人眼神,走到文若身边,贴耳附道:“好生待卓妹。”
“好!好男儿!贤弟说得好!”说着,唐生拍着文若肩膀,有感而叹:“好男儿志在四方,怪我不该这般婆婆妈妈,女民气肠,还是贤弟看得远,好!贤弟有言在先,唐生定不负贤弟所盼,今后贤弟如有难处,务必差人手札邠王府,我若不在长安,叔祖也会援助贤弟。”
“够,够了!”唐生愤怒摔下身上铠甲,狠狠砸在地上,双眼血红,气得原地绕走几圈,不睬卓雅,跑到祠堂殿中,将文若拽了出来。文若和卓雅皆是一愣,却见唐生俄然双膝跪在地上,泪洒一片,慷慨说道:“唐生晓得,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我李唐子孙,这辈子,跪天,跪地,跪父母祖宗,现在,唐生父母皆亡,宗室落魄,此生流浪之时,生不如死,只要二位兄妹不离不弃,舍命相保,方有本日,唐生晓得本身纨绔,无德无能,兄妹如果嫌弃,唐生毫不强留,只恨兄妹与我出世入死,却不能共享繁华,如若封王册封是这般无用,唐生甘愿不做这朝廷郡王,就此沦为一介百姓,又能如何?唐生此生只愿与二位誓死跟随,永不离弃。”说罢,唐生额头砸在地上,震起一片碎石。文若不由分辩,紧接着跪在地上,却被唐生满身力量挡着,如何也扶不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