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当头一匹战马急停,马蹄高低垂起,重重踩下!
裴南苇不忍再看,下认识瞥向站在身前的北凉世子,背影仍然矗立,挪了挪,总算能够瞥见他的一些侧脸棱角,却没能看到预期的惶恐失措,这让裴南苇非常绝望,那男人势不成挡,并且放话说要借头颅,这徐凤年当真是涓滴不怕吗?裴南苇再望向疆场,才一个照面,世子殿下的亲卫骑卒便折损数位,可更让裴王妃震惊的是这等残暴局面下,其他凤字营轻骑仍然如世子殿下一样腰板矗立,对血腥场面视而不见,特别是那手持大戟的魁伟武将,覆盖于一身沉重黑甲中,连人带甲加上铁戟,如何说都有四百多斤,面对得胜,只是骑于顿时,岿然不动,好可骇的铁石心肠!裴王妃心有戚戚然,北凉士卒都这般无情吗?
枪名顷刻?
脱手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徐凤年眯眼眺望芦苇荡,对于大戟宁峨眉亲身出阵,还是不加理睬。
徐凤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了一句身后裴王妃一头雾水的话:“技术活儿,当赏!”
蹲在地上双手捧腹的裴王妃昂首咬牙切齿:“徐凤年,你就不怕这一百人死绝?!”
漫天灰尘,激射在四周,异化着充分剑气的泥土落地后刺出无数坑洼,两人相距两百步的空档官道上,剑气狼籍纷飞,呈现了数十道反正交叉的沟壑,看得靖安王妃目瞪口呆,她如果留在当场,可不就是如徐凤年所言真被大卸八块?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了局?悄悄一剑之威,破空裂土,竟是如此可骇无敌?裴王妃本来对江湖武道并无印象,本日亲眼瞥见,才知可骇。她侧头偷偷看向徐凤年,并未从他眼中瞧出端倪,分不清他是胸有成竹还是失魂落魄。
青鸟神情庞大,低头道:“顷刻枪。”
李淳罡提剑而去,吴六鼎直面这位成名一甲子的剑道前辈,不但不惧,开朗萧洒一笑,单手一拧,竹竿扭转离肩向前飞去,一袭青衫踏步而冲,握住竹竿一端,竟是如江上如出一辙,再以竹作剑,竹竿另一端蓦地插入门路,轻喝一声,“起!”
青鸟盯着裴南苇。
北凉对敌,唯有死战。
一名是寒微不堪言的奴婢,一名倒是繁华繁华至极的王妃。
李淳罡手中剑与竹竿打仗后,并非被弹开,而是如船头传授徐凤年剑招剑罡普通,刹时再弹竹竿十六下,次次骇人,利剑剑尖本来才长达一寸的青芒爆绽到三寸,旁人只看到老剑神手上碧青剑气狂舞,再就是吴六鼎竹竿一弯再弯,终究接受不住老剑神仿若没有个绝顶的剑气侵虐,轰然作响,竹竿终归只是平常竹竿,当中断折,获得先机的李淳罡面无非常,顺势劈向吴六鼎胸口,竹竿一断为二,后者双手各持半截,一退再退,飘出二十步,李淳罡便欺身二十步,剑锋始终不离吴六鼎这厮的胸膛,剑尖离了半丈,剑气如一条吐信青蛇,却只差一尺!
徐凤年转头看了眼再难以保持气态雍容的靖安王妃,安静说道:“你懂甚么?”
模糊构成夹攻之势。
便会说到做到。
只要抬头才气与徐凤年对话的裴南苇神经质笑道:“我懂甚么?你这北凉王世子与靖安王世子赵珣有何两样?!不是一样临阵畏缩,只懂让你们眼中命贱不如蝼蚁的人去白白送命?!我本日就要看着你到时候如何向那江湖莽夫跪地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