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爷伸手拉起欧阳北,悲声道:“好狠的心肠,这些孽畜连马家最后的血脉也不放过!如此残暴卑鄙,还把我天师教放在眼里吗?”
在这存亡悬于一线之际,俄然一团黢黑的物事急如闪电般飞向那矬子的面门,那矬子出其不料,仓猝回剑格挡,“当”、“哗啦”两声,本来是一片房顶瓦片。
心念甫至,那道爷深吸一口气,单掌箕张,先是缓缓推出,掌到半途,俄然以迅雷之势猛拍向前,恰是他的傍身绝技“五行金剑”中的第四式“金刚瞋目”,化剑为掌,一股沛然莫敌的道家真气彭湃而出。
欧阳北赶紧道:“长辈扬州捕头欧阳北。”
欧阳北这才省起马兴邦尸体还在娘娘庙内,别的另有个孟东庭还在内里,也不晓得现在环境如何,因而赶紧带着陈道铉和天师教世人走进庙内。
但那余初霰剑势太快,就如冬月里下的雪籽般迅疾,道爷固然出言提示,还是迟了一步。
只听砰地一声响,那人精瘦男人安身不稳,顿时坠落灰尘。
那精瘦男人余初霰见这道爷认出本身,神采不由为之一变,忍不住哼了一声,拉开架式,又迎了上来。
余初霰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袭来,封住四周来路,不留分毫退处。想逃已是不能,当即牙关一咬,使出满身内力,便要硬接那道爷一掌。此时一名黑衣人见那道爷掌力刚猛无匹,怕余初霰一人抵挡不住,当下双掌齐出,一同抵挡道爷这一掌。
一声断喝,在欧阳北听来的确是天外的梵音,在那矬子听来却一点都不美好,只见那矬子又矮又肥的身躯倒飞而出,手上长剑一折两段。矬子口中鲜血直喷,肥矮的身躯向那班黑衣人飞去。此中一名黑衣人伸出双手,接过了矬子。但来势甚急,那黑衣人抱住矬子的同时也不由得后退两步。
欧阳北啊地一声,忙道:“本来是天师指正一观掌院驾临,失敬,失敬。”
那道爷也不说话,当下气沉丹田,双掌缓缓前推,双掌到处,气劲覆盖余初霰身周。余初霰不敢和道爷硬拼掌力,只得不断绕圈游走。欧阳北见那道爷年纪不小,但技艺健旺,涓滴不输丁壮,一时候已逼得余初霰难以抵挡,后退连连。
那道爷道:“欧阳捕头过誉了,贫道陈道铉,人称‘金光真人’的便是。”
打不过十余合,那道爷见弟子们没有占得半分便宜,恐怕时候一长,体力不支,便要有人受伤。他晓得久战于己方是大大的倒霉,擒贼先擒王,因而部下加急,掌招如疾风骤雨般打向领头的“鱼肠剑”余初霰,以解世人之危。
陈道铉哀思很久,这才问道:“兴邦这孩子尸身现在那边?我要去看看。”
余初霰剑法迅疾奇特,欧阳北初见之下颇感骇然,昂首望向庙顶,那余初霰矗立屋檐之上,一脸孤傲。皓月之下只见他手中剑身颀长柔韧,若不细看,竟似无物,实在是诡异非常。
欧阳北拍了拍孟东庭肩头,道:“小兄弟,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这便走吧。”
众黑衣人见头拥有失,赶紧奔回,纷繁拔出长剑,护住那精瘦男人。
那道爷点头道:“哦……本来你就是欧阳捕头,我听兴邦说过你。兴邦呢?这孩子也不说一声,留书在房里就不见了人影,说是要到九槐林娘娘庙,你可曾见着他?”这道爷不知马兴邦已死,仍在摆布张望,寻觅他的身影。
那道爷惊道:“甚么?连兴邦也……如何会成如许……”他固然修行日久,但当此时也难掩内心的哀思。
余初霰哈哈大笑道:“天师教门头虽响,却教出这等饭桶,盛名之下,也不过如此。”说罢拔地而起,飞身上了庙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