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克寒道:“我如果当朝的臣子,或许还卖你李大人一个面子。不过本座乃是闲云野鹤,见了金峦殿的天子老儿,也不过点个头、拱个手,李大人这就让开吧!”说着竟从李南星身边走过,浑不当他是一回事。
谢雕翎倒是个沉稳之人,他见“剑神”举剑在手,忍不住暗自心惊。他与萧克寒了解甚久,深知他武功秘闻,此人近年功力大进,便是与江湖第一流妙手过招,等闲也是不消兵刃,此时如果拔剑出招,必定是石破天惊的能力,当下暗自运气,不管如何都要挡下他乖戾的一击。
说着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诸位再见了。”他固然大敌当前,却还是闲适萧洒,只见他缓缓回身拜别,涓滴不以劲敌为惧。
李南星正自踌躇,不知该不该脱手。
这萧克寒确切是一代宗师的气势,先视三千雄师如泥尘,后视李南星手中长剑如粪土,直是傲岸绝伦、傲视天下的神情。
李南星见胜负已分,便也落下地来。
姜擒虎是使刀名家,功力不凡,此时冒死相扑,两人立时打得难分难明,转刹时连过数十招,一时分不出胜负。
李南星替他拢了拢衣衿,感喟一声,便自奔离墓碑。
欧阳北此时神智全失,只紧闭双眼,喘气不休。
萧克寒躬身哈腰,只见精光暴闪而过,长剑已然离鞘。
李南星说道:“欧阳兄你稍待半晌,我这就为你找来解药!”
萧克寒调息半晌,压下了肝火,淡淡地说道:“京师仓促一会,想不到又在此相逢,咱俩当真有缘。不过传闻真人中了千手女娲的剧毒,怎地还不回山保养,却在这里吹风受寒?”
李南星见世人打成一片,相互用的都是最狠最恶的招式,略不留意,便要惨死当场。他一时安慰不开,又见萧克寒要与诸大妙手过招,心急之下,赶紧将欧阳北抱到墓碑旁,放在供桌之上,以免对敌时还要用心护他。
姜擒虎仓猝跪下,说道:“懦夫饶命!”
李南星点了点头,仓猝往山丘上奔去,只见欧阳北裹在一张厚厚的毛毯里,面色发黑,满身生硬,一条命已经去了七八成,看来撑不了多久。
萧克寒微微一笑,正待回话,却听何道洪叫道:“且慢脱手!此人杀我天师教后辈,搏斗扬州马家满门长幼,这等无耻禽兽,老道要亲手炮制他!”
忽听前头传来一声长笑,跟着一人朗声说道:“自古以来,偷人东西便是贼,抢人东西便是盗,又偷又抢、又杀又奸的,我们统称叫做禽兽!姓卓的禽兽,你可给我站住了!”
兰芝见李南星一昧向束红云奉迎,内心又气又妒,顿时叫道:“不能饶她,明天定要为师叔报仇!”
只见何道洪满脸杀气,举头阔步,独自向萧克寒走去。
他不知树后那人是敌是友,赶紧对谢雕翎一拱手道:“谢兄技艺超绝,鄙人大开眼界,佩服佩服。还请赐还鄙人的物事。”想来清风寨之人豪放磊落,应不至食言侵犯,便从速敲砖定脚,以免夜长梦多。
谢雕翎哈哈大笑,说道:“失算啊失算!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让萧掌门捡了个便宜。”
谢雕翎却不答复,只对着树后那人叫道:“这位朋友有缘来此,何不现身一叙?”
李南星脸上变色,本来树后之人不是清风寨的人马,却不知盐引落到何人手里。他拾起长剑,吃紧往那山坳奔去。
萧克寒淡淡一笑,说道:“我自神功初成以来,已有三年未曾用剑,不知功力还剩几成?”
猛见李南星拔剑而出,挡在萧克寒身前,说道:“还请萧掌门留下东西,不然别怪鄙人脱手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