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嫣然强掩内心的仓促,对楼下规矩地点头表示;欧阳维轻笑着收回目光,走到寻仙楼门前,扯起写着谜题的条幅算起来。
“风尘三侠”坐在寻仙楼的阳台上联袂弄月,庄英杰与胡舟之轮番给越嫣然夹菜倒酒,远远看着,还真是一副其乐融融,情义绵绵的气象。
一个明司一笔,一个暗堂一剑,解出几道八卦机巧的入门题目很了不起吗?
八月十五,公然是个糟糕的日子。
庄英杰叫了一声“王爷千岁”先跪了,胡舟之与寻仙楼的世人紧随厥后,越嫣然是最后一个,跪之前她还发了一会愣,直到被十三公子扯手,才稀里胡涂地也跟着跪了。
欧阳维披着同一条素色大氅,站在灯火阑珊的路中心,仰着头,微浅笑着在看她。
庄英杰一把抢过胡舟之的扇子,对着越嫣然一边狂扇,一边调笑。
越嫣然心沉如海,胡舟之与庄英杰却越玩越畅怀,从行酒令到下盲棋,斗的不亦乐乎。
对视的时候越长,越嫣然越不知该如何平复心境,垂垂的连呼吸都落空了,不敢眨眼,不敢转移视野。
前些日子花大代价买她的大有人在,都被越老板婉拒了,恩客们大多也都有自知之明,不敢同庄英杰与胡舟之比肩。
不知是谁抢先喊了一声,寻仙楼的众花娘都扑到越嫣然身边,哭的哭,嚎的嚎,叫的叫;杂役们也都抖得跟筛糠一样,嘴里乱七八糟地嚷“王爷饶命”。
胡舟之的来由很充分,欧阳维不管如何是要查的,想避开他的耳目也不轻易,不如迎难而上,利诱他的视听。
庄公子看似密切的行动引得楼下的看客啧啧出声,更有功德者几次起哄。
那笑容,比灿烂的灯火还灼伤人眼。
越嫣然顺着他们的目光往下看,一瞬仿佛梦中。
欧阳维已被龟公花娘迎进大堂落座,世人都不戳破他的身份,只恭恭敬敬地劝酒;几大花魁娘子使出了浑身解数,都被他含笑婉拒。
对一个陌生人的猎奇。
越嫣然重新到尾都在看胡老板,恐怕他受不了引诱对欧阳维直接脱手。
胡舟之脸上还带着笑,手里的扇子也缓缓地摇;庄英杰一手拄着下巴,嘴角微微上扬,神采似笑非笑。
欧阳维眼看着越嫣然渐渐闭上眼,下巴从他手上划走,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欧阳维看看越嫣然,再看看她斟满奉到他面前的酒杯,笑道,“本王从不在外喝酒。”
幸亏他半点武功不会,不然是铁定要趁机捏断她的手骨的。
庄英杰眯起眼冷言冷语,“早就跟你说把题目出的难些,那三道题我看一看就解得出,胡老板弄这些小玩意也不吃力量。”
每逢佳节倍思亲,她现在真的有亲人了,可她内心想的却不是她的亲人。
走不出五十步,银剑平空而降,跟在欧阳维身边问了句,“王爷可看出甚么蹊跷没有,部属该如何做?”
从胡舟之大肆鼓吹她的绯闻轶事开端,她就心生思疑了。
这算是她改头换面后,他们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胡舟之发起解了谜题的客人得越嫣然的一夜春宵,越老板想都不想就给反对了。
欧阳维哭笑不得,他还甚么都没说,甚么都没做,这群人就摆出了被抄家的阵仗。
如何扯到饶命上头了?
越嫣然从怀里取出一根针扎了本技艺指,又将一丸药塞到庄英杰手里,活动生硬的脸,下楼见客。
“公然是个美人啊,怪不得闹得全部文都城鸡犬不宁。”欧阳维的目光通俗的看不清内容,口气却尽是讽刺,“传闻这些日子你挑客人来接,本王一个猎奇,就亲身过来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