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之世而不然:厚刀布之敛,以夺之财;重郊野之赋,以夺之食;苛关市之征,以难其事。不然罢了矣:有掎絜伺诈,机谋颠覆,以相倒置,以靡敝之。百姓晓然皆知其污漫暴动,而将大危亡也。是以臣或弒其君,下或杀其上,粥其城,倍其节,而不死其事者,无他故焉,人主自取之。诗曰:“无言不雠,无德不报。”此之谓也。
倒霉而利之,不如利而后利之之利也。不爱而用之,不如爱而后用之之功也。利而后利之,不如利而倒霉者之利也。爱而后用之,不如爱而不消者之功也。利而倒霉也,爱而不消也者,取天下者也。利而后利之,爱而后用之者,保社稷者也。倒霉而利之,不爱而用之者,危国度者也。
兼足天下之道在明分:掩地表亩,刺屮殖谷,多粪肥田,是农夫众庶之事也。守时力民,进事长功,和齐百姓,令人不偷,是将率之事也。高者不旱,下者不水,寒暑和节,而五谷以时孰,是天之事也。若夫兼而覆之,兼而爱之,兼而制之,岁虽凶败水旱,使百姓无冻餧之患,则是圣君贤相之事也。
垂事养民,拊循之,唲呕之,夏季则为之饘粥,夏季则为之瓜麮,以盗取少顷之誉焉,是偷道也。能够少顷得奸民之誉,但是非悠长之道也;事必不就,功必不立,是奸治者也。傮然要时务民,进事长功,轻非誉而恬失民,事进矣,而百姓疾之,是又偷偏者也。徙坏出错,必反无功。故垂事养誉,不成;以遂功而忘民,亦不成。皆奸道也。
天下之公患,乱伤之也。胡不尝试相与求乱之者谁也?我以墨子之“非乐”也,则使天下乱;墨子之“节用”也,则使天下贫,非将堕之也,说不免焉。墨子大有天下,小有一国,将蹙然衣粗食恶,忧戚而非乐。如果则瘠,瘠则不敷欲;不敷欲则赏不可。墨子大有天下,小有一国,将少人徒,省官职,上功绩苦,与百姓均奇迹,齐功绩。如果则不威;不威则罚不可。赏不可,则贤者不成得而进也;罚不可,则不肖者不成得而退也。贤者不成得而进也,不肖者不成得而退也,则能不能不成得而官也。如果,则万物失宜,事情失应,上失天时,下失天时,中失人和,天下敖然,若烧若焦,墨子虽为之衣褐带索,嚽菽饮水,恶能足之乎?既以伐其本,竭其原,而焦天下矣。
足国之道:节用裕民,而善臧其他。节用以礼,裕民以政。彼裕民,故多余。裕民则民富,民富则田肥以易,田肥以易则出实百倍。上以法取焉,而下以礼节用之,余若丘山,不时燃烧,无所臧之。夫君子奚患乎无余?故知节用裕民,则必有仁圣贤能之名,并且有丰富丘山之积矣。此无他故焉,生于节用裕民也。不知节用裕民则民贫,民贫则田瘠以秽,田瘠以秽则出实不半;上虽好取劫夺,犹将寡获也。而或以无礼节用之,则必有贪利纠譑之名,并且有空虚贫乏之实矣。此无他故焉,不知节用裕民也。康诰曰:“弘覆乎天,若德裕乃身。”此之谓也。
凡攻人者,非觉得名,则案觉得利也;不但是忿之也。仁人之用国,将修志意,正身行,伉隆高,致忠信,期文理。布衣紃屦之士诚是,则虽在穷阎漏屋,而王公不能与之争名;以国载之,则天下莫之能藏匿也。如果则为名者不攻也。将辟郊野,实仓廪,便备用,高低一心,全军同力,与之远举极战则不成;境内之聚也保固;视可,午其军,取其将,若拨麷。彼得之,不敷以药伤补败。彼爱其虎伥,畏其仇敌,如果则为利者不攻也。将修大小强弱之义,以持慎之,礼节将甚文,圭璧将甚硕,货赂将甚厚,以是说之者,必将雅文辩慧之君子也。彼苟有人意焉,夫谁能忿之?如果,则忿之者不攻也。为名者否,为利者否,为忿者否,则国安于盘石,寿于旗翼。人皆乱,我独治;人皆危,我独安;人皆丧失之,我按起而治之。故仁人之用国,非特将持其有罢了也,又将兼人。诗曰:“淑人君子,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恰是四国。”此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