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草都不敢看小奶奶的脸了。
就算兰草晓得一个男人三妻四妾很普通，但是但是万哥儿他这么小就有这么大的野心，又是当着小奶奶的面儿亲口说出来的，这可叫小奶奶有多震惊有多悲伤呢？
莫非，今晚，他真的把病气过给了小奶奶？
小奶奶却笑嘻嘻瞅着柳万，“真的，你这打算很不错，叫人听了很奋发啊，只是这位懦夫，你这身材……呵呵，到时候吃得消吗？”
兰草鼓起勇气把惊奇的目光投向小奶奶。
柳万已经把一个大枕头抱在怀里，咧着嘴笑，“媳妇儿，兰草姐姐，我们一起睡，我给你们说故事，很好听的故事呢，包管你们听一百遍还想听。”
已经忘了刚才还在装哭恐吓别人呢，这会儿脸上又笑嘻嘻的，一副没心没肺的高兴样。
这回兰草眼泪真的下来了，“小奶奶小奶奶算奴婢求您了，您不要拿奴婢打趣好不好，万一叫内里的人听到了，晓得的说你跟我们开打趣呢，不晓得的必然会骂奴婢浮滑，不知好歹，在这里变着体例勾引少爷学坏呢，大太太那边必定饶不了奴婢！会被送进板凳房的！”
他两个手臂伸开在空中平常地画个圈儿，“我要盖这么大的一间屋子，盘好大好大的一面炕，比下人住的大通间还要大，叫针线娘子做这么大一床被子，到时候叫大师一起住，我们大师盖一张被子，睡一个被窝，我想搂着谁就搂着谁，想枕着谁的胳膊就枕着谁的胳膊，我们大师高欢畅兴热热烈闹地过日子，我们不吵架，不生分，吃一样的饭，喝一样的茶，然后我们生好多好多的娃娃！”
边说边掉过身，耳朵从手里滑脱，乘势抱住了哑姑一根胳膊，用力地摇啊摇，边摇边把一张小脸直往人家怀里蹭，不知何时涎水鼻涕掉了一大堆，亮灿灿都蹭到哑姑胸前了。
一敌手臂软软地扶住了他。
柳万还是咧着傻嘴笑，“媳妇儿你放心，我这身子吃得消，我喝采多老婆都来服侍我和媳妇儿，给我们铺床的，做饭的，梳头的，擦粉的，换衣裳的，捶腿的，敲背的，拿夜壶的――谁如果服侍不好，我们的屋子里就不要她了，罚她跟爹爹去睡，爹爹睡觉打呼噜，地动山摇的，叫爹爹的呼噜声吵得她睡不着，媳妇儿你说这主张究竟好不好呢？”
哎呀，哎呀，公然是过了病气了，你听听，都说出如许的话来了，这那里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娘子该说的话呀？兰草直吸寒气。
哑姑悄悄一笑，“和你老子一个货品，不是普通的好色！多吃还要多占，吃着碗里的，还要瞅着锅里的――真是好大胃口啊――”俄然飞起一脚，砰――踢在那瘦瘦的屁股上。
柳万这会儿仿佛一点都不傻了，想也不想就很用力地点头，扬起瘦得脱形的小脸，“要得，要得，小娘子的主张真好！夫君我必然多多地娶几个姨太太来，要比爹爹的姨太太还多――”
公然，小奶奶她真的活力了，悲伤了，气胡涂了，兰草听到她颤巍巍连续声地喊了起来：“好――好――真好――”
令兰草不测的是，小奶奶的脸上竟然还挂着笑。笑得还是光辉清爽，那眼神里乃至有赞美和鼓励，仿佛在鼓励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去干好事，然后她站在一边鼓掌加油看热烈。
兰草顿时慌了神。
兰草悄悄从袖子里抽出本身的帕子，做好了随时为小奶奶拭泪的筹办。
哑姑一把抽掉他手里枕头，“谁承诺你在这里睡觉了？快归去，回你母亲那边去!”
会不会都要哭了？
柳万本来哼哼唧唧地哭，一听这话俄然本身翻了起来，慌镇静张往炕上扑去，但是他毕竟肥胖，力量不敷，只扑到炕头边，脚根软了，软软地滑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