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让马车再快点。”晏如焦心肠催促着娥眉,玉轮已经高高挂起,乡间的野道上只听得马蹄的哒哒声和微小的虫鸣,此时戌时已过,晏如急得满头大汗,她的心好似这马蹄声,一声比一声短促,一声比一声清楚。
宋衎留意到马车边的动静,说道:“时候不早了,宋某送蜜斯归去吧。”说完便吹了一声口哨,远处本来一匹健马,头细颈高,四肢苗条,皮薄毛细,法度轻灵而文雅,恰是一匹汗血宝马。
本日何府特地请了一班舞姬献榙枝舞,晏姝看得努力,随口念了首诗:“绣帽珠稠缀,香衫袖窄裁。”
晏如的心又扑通跳了起来,公子的意义是与她在一起很高兴吗?她该说些甚么呢。合法她手足无措时,闻声了娥眉的小声呼喊,她心底一沉,晓得该是拜别的时候了。
“剩下几个会昆曲的不过9、十岁的小孩子,如何能唱好呢?这出戏如果唱不好,帝姬恐怕是要见怪的。你不是会唱昆曲儿吗?快去策应一下吧!”
天气已暗,厅内点上了敞亮的火烛,四周墙壁用红底蓝条纹的帷幕遮住,纱幔低垂,兔毛菊花图案的毛毯铺设于空中,营建出朦昏黄胧的氛围。
暮春之夜,一匹俊马旁并行一辆马车,踏着月色,走在相间的小道上。
晏如听到了答复,又鼓起勇气道:“宋公子为人如此低调,但是怕别人因你经商而看不起你?”
宋衎又道,低低的声音好似潺潺流水从晏如心中淌过:“贩子活动过大,仰仗商品贸易能敏捷从中会聚财帛,不免对朝廷形成威胁。一来流动听群是征税的困难工具之一,二来,敷裕的商贾必然会威胁到官员的职位。”
何国公何正松坐于主位,稍后一点便是大夫人柳氏的坐席,左边是晏姝、晏如和晏和的席位。
“你去吧。”晏和嘴里塞着酥羊排含混回道。
晏如细心听着,内心即便附和,俄然扑哧一下:“你方才的神情,仿佛畴前教我读书的夫子。”
宋衎纵身一跃,转头对晏如说道:“走吧。”
晏和听了,放动手中的一筷子白斩鸡,不快地说道:“大姐和二姐又在念诗了,母亲又要骂我不学无术了。”
章臻帝姬俄然笑吟吟举起了酒杯道:“如儿出落得愈发斑斓了,那日听我皇兄说啊,‘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若弱柳扶风’才算是美人。我本日看到这何国公家二蜜斯,方知我皇兄的意义。”
采葛大惊失容:“如何会产生这件事?我虽自幼习昆曲,可我也有三五年没吊嗓子了啊。”
晏如赶紧起家敬了杯酒道:“帝姬谬赞了,小女不过是蒲柳之姿,如何能担得起皇上口中的美人之名。莫说别人,就是我面前的章臻帝姬您,我也是远远不及的。”章臻帝姬似笑非笑,不再言语,将一抹深远的目光投向何夫人。
晏如本来停歇下来的心在闻声公子的声音后再次狂跳起来,晏如道:“敢问……公子的名字是?”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望向公子,公子深思了一下,答道:“宋衎。”
采葛说道:“夫人早就叮咛奴婢备下了,奴婢这就去拿。”
采葛前脚刚走,本来熟睡的晏如便展开了双眼,娥眉从速为她换上了筹办好的男装,带着文起从侧门偷偷溜了出去。
采葛把晏如抬至床上,脱了鞋袜,又拆了头饰,才发明晏如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不觉叹了口气。
宋衎眉头略皱,说道:“女人此言,宋某也极其附和。”
宴请的来宾职衔姓名贴于席上,席上设着真红樱桃儿斑纹的靠背,桌上铺秋香色葵斑纹桌垫,左边摆一只梅花式洋漆小几用以盛放生果,右边放大窠马打球填花的香盒,此时燃着宝贵的“紫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