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杏眼里充满了焦心与巴望,侧脸的剪影似夏夜的花影普通昏黄,纵使身穿男装,也窜改不了她倾国倾城的本质。
宋衎淡淡一笑,回道:“与女人谈天,非常风趣。”
晏如从大厅里退脱手心已满是汗水,心跳得缓慢,她唤过采葛说:“今晚的竹叶青酒劲颇大,我有些头晕,你去帮我煮点醒酒汤来。”
公子淡淡道:“我知你会来。”
晏和听了,放动手中的一筷子白斩鸡,不快地说道:“大姐和二姐又在念诗了,母亲又要骂我不学无术了。”
晏如听到了答复,又鼓起勇气道:“宋公子为人如此低调,但是怕别人因你经商而看不起你?”
还未等宋衎答复,她又自顾自道:“我朝一贯轻视商贾,若不是与鞑靼签了停战合约,急需银两征税,朝廷定会峻厉打击这些贩子。
娥眉在这时急仓促跑来对采葛说道:“采葛,大事不好了,本日大夫人特地为章臻帝姬点了出《牡丹亭》,谁知那唱杜丽娘的伶人俄然跑肚子了,你知咱大夫人向来不听昆曲的,府中也只要畴前的二夫人爱唱。
晏和一拍脑袋道:“帮衬着吃了,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我这就去和母亲说去,来一出你最爱的《长生殿》。”晏如又道:“那我先去换身衣裳,这头上的发簪似有千斤重,戴着它们我实在没表情看戏。”
“蜜斯宽解,我给那唱杜丽娘的伶人很多银两打发她走了,又将那昆曲《牡丹亭》排到了压轴之戏。采葛一时半会回不来。只是,那公子还会等你吗?”娥眉的声音细细的、小小的,踌躇着说道。
“快点快点,让马车再快点。”晏如焦心肠催促着娥眉,玉轮已经高高挂起,乡间的野道上只听得马蹄的哒哒声和微小的虫鸣,此时戌时已过,晏如急得满头大汗,她的心好似这马蹄声,一声比一声短促,一声比一声清楚。
她又想起府里白叟说的话,十六岁生辰相会的男女,运气是要平生胶葛在一起的,这句话,像是祝贺,又像是谩骂。晏如因走得仓猝,鬓角另有几缕发丝未梳上去,现在粘在唇间也浑然不知。
大厅中心放着一个紫檀花架子,放着新奇采摘的玉兰、玫瑰、百合、海棠、桃花等花草,色彩格外灿艳多彩,香气扑鼻。
采葛前脚刚走,本来熟睡的晏如便展开了双眼,娥眉从速为她换上了筹办好的男装,带着文起从侧门偷偷溜了出去。
本日何府特地请了一班舞姬献榙枝舞,晏姝看得努力,随口念了首诗:“绣帽珠稠缀,香衫袖窄裁。”
晏如赶紧起家敬了杯酒道:“帝姬谬赞了,小女不过是蒲柳之姿,如何能担得起皇上口中的美人之名。莫说别人,就是我面前的章臻帝姬您,我也是远远不及的。”章臻帝姬似笑非笑,不再言语,将一抹深远的目光投向何夫人。
章臻帝姬俄然笑吟吟举起了酒杯道:“如儿出落得愈发斑斓了,那日听我皇兄说啊,‘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若弱柳扶风’才算是美人。我本日看到这何国公家二蜜斯,方知我皇兄的意义。”
等马车吃紧赶到味空亭时,亥时已过了好久。晏如仓猝下了车,让娥眉与文起在亭外等待,本身吊着一颗心上了台阶。
晏如本来停歇下来的心在闻声公子的声音后再次狂跳起来,晏如道:“敢问……公子的名字是?”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望向公子,公子深思了一下,答道:“宋衎。”
晏如笑着摸了摸晏和的头,心机又飘了许远,本身和宋公子约了戌时相见,现在酉时已过,心中如何不急,只是脸上还是挂着安静甜美的笑容。暗自揪心起来,盼望这晚宴能快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