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桥心中只道一万个“呸呸呸”,又念及女儿还在十三楼手中,不便骂出口,只恨恨地看着魏九渊,一脸乌青不说话。
此时,却听当的一声,睁眼再看时,段玉桥已经连退几步,立在了远处。他手中的狂澜刀方才被李杜的铁笔当了一下,卷了一个豁口。
“哈哈哈,段盟主息怒,本官也是这几日才得知,段蜜斯的确是被常牧风给抓了,为的倒不是别的,而是常楼牧对段蜜斯一腔的倾慕。昨日,我已惩罚了常牧风,命他派人去把段蜜斯请来,想来,不必多时你们父女便可团聚了。到时,本官必然把常牧风绑到盟主面前,要杀要剐只看盟主表情……”
“那好,做大哥的实在没有难堪小弟的事理,干脆送你个痛快的。”
“澜沧盟”三个字段玉桥说得很重,仿佛是在成心提示顾冷杉与他作对便是与全部澜沧盟作对,今后朱阳城表里的水域里,哪会有他顾家盐船的好果子吃。
顾冷杉伸手摸了摸左颊,拿到面前看时,才发明指头上竟然有血,“段大哥果然是要跟小弟恩断义绝吗?”
顾冷杉脸上的肌肉猛抽了一下,“大哥要取我性命,做小弟的为求自保,眼下只能先说一句获咎了。”
魏九渊眉头微微一皱,口中默念着“沈雪吟”三个字,这个十三楼找了多年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女人终究还是呈现了。二十多年前,她爹的军机营欠下的那些孽债,也该血债血偿了。
“既然还认我这个大哥,就把魏九渊躲在甚么处所乖乖奉告我,我只当明天的事情没有产生,今后买卖还是来往!”
“哈哈哈哈,要鄙人说段蜜斯魅力超群嘛,竟让他们师兄弟二人双双一见倾慕”,魏九渊怪笑着,向前一步:“莫非段盟主不想看看他们两人哪个更胜一筹?那日燕戈行胜了比武,是讨了个巧,此次若常楼牧胜了,澜沧盟和十三楼结下姻亲,岂不更美?”
“段大哥快罢手吧,你我兄弟伤了豪情便不好了!”
“红莲教的人来了多少?”
望着段玉桥拜别的背影,魏九渊脸上的笑容垂垂变淡,最后暴露了满面狰狞,段玉桥的人头他早就想取,现在却仍然无缺无损地长在他的脖子上。当年滇王赐他那副春联,就是明摆着奉告世人,段玉桥是他九千岁的人,是他的脸面。有些事情摆到明面上以后,反倒不轻易撕破脸皮了。
一语未落,狂澜刀已当头劈下,顾冷杉自缸沿上一跃而起,避开刀锋时,嘭的一声,鬼头大刀已将身下那口盛满水的大缸一斩两段,缸内之水哗地一下散开去,几条锦鲤落在地上啪嗒啪嗒乱跳着。
顾宅靠前的大院里,顾冷杉跳上了院子正中间养着荷花的大缸,一边躲开段玉桥手中的长柄鬼头狂澜刀,一边焦心肠大喊着。
段玉桥敢这么对魏九渊说话,是认定了魏九渊不敢动本身。现在皇宫里的昭文帝固然看似软弱无能,却极擅制衡之道。若没有滇王管束,与北凉人勾搭紧密的慕容拓恐怕早就不把他这位父皇放在眼里了吧?若要去找天子评理,十三楼还真没有甚么便宜好沾。
“段大哥不亏是水上讨糊口的,狂澜刀法还是不减当年啊。”顾冷杉见段玉桥来了真的,嘴上虽说还在恭维,心下早已把段玉桥祖宗十八代宣了一个遍,直道这长季子翻脸不认人,早已把每年年底差人送到澜沧盟的那一船白花花的银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废话少说,把你顾家的四象腿也使出来吧。”
段玉桥握刀的右手吃了顾冷杉一招“太白脱靴”,虎口发麻,狂澜刀抖了几下才吃力稳下了脚步,“是兄弟不肯帮哥哥的忙,你应知哥哥膝下无子,非烟便是我的命根子。现在,她被十三楼的人掠去,你却不肯将阉贼的地点相告,为兄也只好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免得被澜沧盟几千号兄弟看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