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冷杉脸上的肌肉猛抽了一下,“大哥要取我性命,做小弟的为求自保,眼下只能先说一句获咎了。”
顾冷杉牙关一咬,心中早已在太子和澜沧盟之间做好了衡量,顾家二百年家业全赖慕容皇家所赐,获咎了段玉桥,大不了不要与百越诸国的买卖,如果获咎了慕容拓,恐怕他顾家几百座祖坟都要被十三楼掘个洁净。当下,顾冷杉横下心,左腿向右边出半步,啪的一下踢起一张散落在地上的荷叶,右脚踏荷,身材一举,朝着段玉桥扑来。四象腿名不虚传,一腿快过一腿,连环发力,只听四周八方啪啪啪啪几声响,空中的荷叶尚未落地,已朝着段玉桥踢出七八腿之多。段玉桥运气在臂,硬生生受了他几腿,狂澜刀斜向后一顿,插入砖缝当中,止住了退势,大喝一声,向上一扬,竟把地上那块一尺见方的青石砖裹了起来,直朝顾冷杉的面门拍去。顾冷杉神采一变,正欲散开横飞而来的石砖,却听啪的一声,再看时,段玉桥手中的狂澜刀已把石砖劈成摆布两半,刀锋直切右臂而来。顾冷杉心道不好,中了段玉桥的“澜涌前潮”,再想闪身已经来不及了,只得闭了眼睛,想着这条胳膊是保不住了,幸亏四象腿法靠的是腿,不是手臂。
魏九渊锋利刺耳的声音在段玉桥背后响了起来,段玉桥回身看时,才见他正从拱门外背手走进院子里来,而李杜就跟在他的身后,方才掷出的铁笔,已被打进花丛中,深深地没入了泥土里。李杜闪身去捡笔时,魏九渊已经幽幽地走上前来,嘴角的笑意像是画在了脸上普通。
“红莲教的人来了多少?”
“那好,做大哥的实在没有难堪小弟的事理,干脆送你个痛快的。”
“段盟首要找本官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我就住在顾岛主家的闻涛别苑里,却也没甚么好接待段盟主的,倒是有几两从宫中带出来的碧螺春,也不知段盟主可否赏光?”魏九渊脸上的笑容让人生厌,十三楼的茶江湖上恐怕没几小我敢喝。段玉桥冷哼一声,抬脚将狂澜刀踢起,提在手中,一边回身向着本身的住处走去,一边撂下一句“魏大人的茶段某恐怕无福消受,还望魏大人记得明天的话,比武结束之前,我若见不到非烟,再来喝魏大人的碧螺春不迟。”
段玉桥手中狂澜刀并未顿地,逆势一翻,猛拍溅起的水花,一串水珠顷刻间便成了钢珠,劈脸盖脸朝着顾冷杉打来。顾冷杉却也不慌,左足轻点,身材发力向上一跃,旋即双足并起,猛地往地上一顿,震起了地上一条尺余长的锦鲤,只听噗噗噗数声,再看时,那肥硕的锦鲤身上已被水珠击出了好几个透明洞穴。
段玉桥心中只道一万个“呸呸呸”,又念及女儿还在十三楼手中,不便骂出口,只恨恨地看着魏九渊,一脸乌青不说话。
段玉桥本就没想要顾冷杉的命,本日,他用心找茬与其大动兵戈,就是要引出十三楼的人。既然魏九渊承诺会将女儿完璧归赵,堂堂十三楼楼主,倒也没有食言的事理。现在,既然十三楼承认了,贰心中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若魏九渊不承认,段非烟才是存亡难料。现在,他只但愿比武大会上燕戈行能够一举夺魁,万勿再生枝节。
望着段玉桥拜别的背影,魏九渊脸上的笑容垂垂变淡,最后暴露了满面狰狞,段玉桥的人头他早就想取,现在却仍然无缺无损地长在他的脖子上。当年滇王赐他那副春联,就是明摆着奉告世人,段玉桥是他九千岁的人,是他的脸面。有些事情摆到明面上以后,反倒不轻易撕破脸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