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渊锋利刺耳的声音在段玉桥背后响了起来,段玉桥回身看时,才见他正从拱门外背手走进院子里来,而李杜就跟在他的身后,方才掷出的铁笔,已被打进花丛中,深深地没入了泥土里。李杜闪身去捡笔时,魏九渊已经幽幽地走上前来,嘴角的笑意像是画在了脸上普通。
魏九渊眉头微微一皱,口中默念着“沈雪吟”三个字,这个十三楼找了多年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女人终究还是呈现了。二十多年前,她爹的军机营欠下的那些孽债,也该血债血偿了。
“我如何传闻常牧风是以小女相威胁,要师弟前来与他比武呢?”段玉桥语气阴冷,恨不得上前活劈了装腔作势的魏九渊。现在,他和常牧风的目标都已达到,天然能够承认是十三楼绑了女儿。
“那好,做大哥的实在没有难堪小弟的事理,干脆送你个痛快的。”
段玉桥手中狂澜刀并未顿地,逆势一翻,猛拍溅起的水花,一串水珠顷刻间便成了钢珠,劈脸盖脸朝着顾冷杉打来。顾冷杉却也不慌,左足轻点,身材发力向上一跃,旋即双足并起,猛地往地上一顿,震起了地上一条尺余长的锦鲤,只听噗噗噗数声,再看时,那肥硕的锦鲤身上已被水珠击出了好几个透明洞穴。
“段大哥不亏是水上讨糊口的,狂澜刀法还是不减当年啊。”顾冷杉见段玉桥来了真的,嘴上虽说还在恭维,心下早已把段玉桥祖宗十八代宣了一个遍,直道这长季子翻脸不认人,早已把每年年底差人送到澜沧盟的那一船白花花的银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段玉桥本就没想要顾冷杉的命,本日,他用心找茬与其大动兵戈,就是要引出十三楼的人。既然魏九渊承诺会将女儿完璧归赵,堂堂十三楼楼主,倒也没有食言的事理。现在,既然十三楼承认了,贰心中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若魏九渊不承认,段非烟才是存亡难料。现在,他只但愿比武大会上燕戈行能够一举夺魁,万勿再生枝节。
顾冷杉脸上的肌肉猛抽了一下,“大哥要取我性命,做小弟的为求自保,眼下只能先说一句获咎了。”
顾宅靠前的大院里,顾冷杉跳上了院子正中间养着荷花的大缸,一边躲开段玉桥手中的长柄鬼头狂澜刀,一边焦心肠大喊着。
此时,却听当的一声,睁眼再看时,段玉桥已经连退几步,立在了远处。他手中的狂澜刀方才被李杜的铁笔当了一下,卷了一个豁口。
段玉桥敢这么对魏九渊说话,是认定了魏九渊不敢动本身。现在皇宫里的昭文帝固然看似软弱无能,却极擅制衡之道。若没有滇王管束,与北凉人勾搭紧密的慕容拓恐怕早就不把他这位父皇放在眼里了吧?若要去找天子评理,十三楼还真没有甚么便宜好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