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听斜倚在椅子中的魏九渊又咳嗽了几声,转眼看着史胜道:“播风楼楼牧崔四海可曾到朱阳城了?”
说到此,魏九渊顿了一下,扫视一圈后,又道:“趁便还要奉告大师一件事情,常牧风毫无人道,当初曾以澜沧盟段女人威胁师弟,为免其狗急跳墙、故伎重施勒迫诸位楼牧家人妻小,本官已悄悄派人把你们的家人庇护起来了……”
十三楼不但不能散,亦不能跟太子翻脸,如若没有这层官家隐蔽,十三楼恐怕早就被武林各大门派结合起来剿除了吧?
几位楼牧相互递了一下眼色,没有一个搭话,固然口中不说,内心又何尝不知,那是慕容拓成心在让常牧风立威。不但如此,慕容拓还公布圣令,把十三楼总部从中都城迁到了玄阳城。在龙羽卫的密切监督下,十三楼凡是有些异动,动静很快便会传到慕容拓的耳朵里。
魏九渊点了点头,转眼扫视一圈几位楼牧,咳道:“自从四象岛比武以来,太子殿下常常都单要破军楼去办首要的差事,各位楼牧作何感触?”
“既然大师都不肯意说,那本官就替你们说了罢,太子这是在为常牧风铺路,假以光阴,我魏九渊若真不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了,还望各位念在昔日的情分上留魏九渊一个全尸……咳咳咳……”
皇甫铮的话其他几位楼牧无不附和,纷繁帮腔。
目睹几位楼牧全都退了出去,一向强撑着的魏九渊才缓缓地瘫倒在了椅子里,向每日卖力熬汤煎药的皇甫铮招了招手,表示他近前一步。皇甫铮将药碗放到一旁的花几上,缓缓走上前去,听魏九渊衰弱地问道:“本日的药也是太子派太医配好了你熬的吗?”
从小,他就命大。
魏九渊见诸位楼牧面面相觑,也不解释,只沉吟了一句,幽幽道:“诸位楼牧既然信得过我魏九渊,本官也毫不会让一个小小的常牧风毁了大师出息。本日招大师堆积于此,只为一件事情,那便是要看看诸位内心到底如何想的,既然如许本官也就放心了。”
魏九渊长叹一声,心道,若真到了那一天,也只好拼个鱼死网破了!
现在,倒真成了进退维谷,一念之差万劫不复的局面。
史胜赶紧回道:“遵楼主叮咛,已在五日前带队从虎跳峡悄悄解缆了,定时候推断,现在应当已到朱阳城内了。”
“哈哈哈哈”,魏九渊苦笑一声,他虽身在高位,却清楚地晓得伴君如伴虎的事理,十三楼固然势大,但却没法与皇家比拟。现在想来,魏九渊俄然有些悔怨那日在四象岛上回瞪慕容拓那一眼了。他哑忍了那么久,恰好因一时气恼毁了全局。他又悔在四象岛时,没趁虚要了慕容拓的命,就算慕容拓死在了四象岛,昭文帝见怪下来,事情恐怕亦比现在也要好办的多吧?
血泊当中逃过一劫又一劫,餐仇饮恨一起行来,连阎王都不敢收的他,又怎会是说死就死的?
皇甫铮点了点头,又靠近了些,小声问道:“既然魏大人晓得这药有题目,为甚么还喝?”
史胜点了点头,诸位楼牧中,他和崔四海算是魏九渊亲信中的亲信,五日前的事情,也只要他们二位清楚。魏九渊要崔四海传播的阿谁动静跟常牧风有关,是要奉告全朱阳城的人,那日烧了司徒家粮店的不是甚么红莲教,而是常牧风。
“咳咳咳……”
“那好,且等崔楼牧的动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