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楼牧相互递了一下眼色,没有一个搭话,固然口中不说,内心又何尝不知,那是慕容拓成心在让常牧风立威。不但如此,慕容拓还公布圣令,把十三楼总部从中都城迁到了玄阳城。在龙羽卫的密切监督下,十三楼凡是有些异动,动静很快便会传到慕容拓的耳朵里。
十三楼不但不能散,亦不能跟太子翻脸,如若没有这层官家隐蔽,十三楼恐怕早就被武林各大门派结合起来剿除了吧?
此时却听斜倚在椅子中的魏九渊又咳嗽了几声,转眼看着史胜道:“播风楼楼牧崔四海可曾到朱阳城了?”
皇甫铮的话其他几位楼牧无不附和,纷繁帮腔。
说到此,魏九渊顿了一下,扫视一圈后,又道:“趁便还要奉告大师一件事情,常牧风毫无人道,当初曾以澜沧盟段女人威胁师弟,为免其狗急跳墙、故伎重施勒迫诸位楼牧家人妻小,本官已悄悄派人把你们的家人庇护起来了……”
“各位楼牧既然那么说,就还算是明白人,十三楼是本官一手创建,各位楼牧也都是本官的亲信嫡派,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有朝一日,如果常牧风果然坐上了我身下这把交椅,第一件要做的便会是肃除异己,决然没你们几位好果子吃的。”
魏九渊微微一笑,早在太子遣太医来时,他便晓得阿谁太医的药有题目,无法,那位太医每日傍晚会定时来给本身评脉,如果不喝那药,脉象必定非常。到当时,慕容拓恐怕会起狐疑。当下,只能临时委曲本身,喝下那让本身有气有力的苦药。幸亏魏九渊一贯食虫饮毒,药汤里的慢性毒药临时还要不了性命,只得委曲喝下那汤药,让慕容拓宽解,等统统安排安妥了,再与他计算不迟。
阿谁动静固然会让十三楼名誉有损,但对垂垂失势的魏九渊来讲,也是没有体例的体例。
朱阳城表里成千上万名饥民如果晓得变成了那场大灾荒的祸首祸首恰是常牧风,定会激起庞大的民愤,到当时,慕容拓就算能勉强保住常牧风的性命,也断不成能让他来做十三楼楼主了。如果他不顾民意,把十三楼交到了常牧风手中,水可覆舟,恐怕本身的位置也难保。魏九渊料定慕容拓是个聪明人,轻重缓急还是拎得清的。
皇甫铮接过药碗,低声回了句“是”,冷静地退到了一旁,李杜赶快上前一步,体贴肠问道:“楼主还感憋闷吗?”
血泊当中逃过一劫又一劫,餐仇饮恨一起行来,连阎王都不敢收的他,又怎会是说死就死的?
“咳咳咳……”
魏九渊狠恶地咳嗽着,自从前次受伤以来,固然,他每日运功疗伤,又有皇宫内院派来的太医互助,但是身材却每况愈下,本日一早,竟然还吐了一口黑血到帕子上。
既已如此,几位楼牧心中仇恨,却也不敢有何冒昧,只又接连表了忠心,前后退了下去。
“哈哈哈哈”,魏九渊苦笑一声,他虽身在高位,却清楚地晓得伴君如伴虎的事理,十三楼固然势大,但却没法与皇家比拟。现在想来,魏九渊俄然有些悔怨那日在四象岛上回瞪慕容拓那一眼了。他哑忍了那么久,恰好因一时气恼毁了全局。他又悔在四象岛时,没趁虚要了慕容拓的命,就算慕容拓死在了四象岛,昭文帝见怪下来,事情恐怕亦比现在也要好办的多吧?
“既然大师都不肯意说,那本官就替你们说了罢,太子这是在为常牧风铺路,假以光阴,我魏九渊若真不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了,还望各位念在昔日的情分上留魏九渊一个全尸……咳咳咳……”
魏九渊再次怠倦地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让皇甫铮下去告诉那位太医,能够来为他评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