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传统的宴会，十几桌几十个席位，舞台上的麦克风用来发言，吃吃喝喝非常无趣，叶珣累的直打盹，期间被二哥敲醒了多次，也难怪沈司令偶然过来。开端，世人被奉告下一站将去洛阳，沈司令李主任都要随行，委座将在那边停止寿礼，五十架新购飞机前去祝寿演出，场面将非常出色昌大。
却见沈子彦笑了，笑的那么开那么都雅，却看着让民气酸。
叶启楠没有同业，叶珣俄然感觉身后的肿痛又在号令，故作不屑，看了眼叶琨，叶琨只是淡淡的笑，没有过量反应。
洛阳的气候则暖和很多，叶启楠父子乘坐的是沈司令的飞机，到达洛阳，落脚旅店后，叶珣将毛衫去了，夹克里只穿了衬衣，也并不感觉冷。
倏尔，指尖的烟卷被人抽走，就听到二哥的呵叱：“作死吗，明晓得父亲不准？”
“那是他的事。”叶珣很烦躁，不买账：“他不是在东北长大！”
“爹……爹，疼！”叶珣喊得惶急，两只手抓紧了父亲的裤子，恐怕再晚一步，父亲的大手又会砸下来。
卢秉正呵呵一笑，就着话头提及了忠孝之道，“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提到青城叶家家规松散，但是世代无败子，叶家的孩子大家俊彦。随行世人都是拥戴的，叶司令的驭子苛严，恐怕早有耳闻。
“偶来此地竟忘归，风景模糊梦欲飞。回顾故里心已碎，江山无恙仆人非。”沈子彦说着，竟用双手掩面粉饰本身的失态。老卢也不闲着，解开领口的子母扣，将大氅脱下来披在沈司令身上，抚肩拍背透露兄弟之情。
五十架新式飞机从天涯驶来，机首昂扬，像一只只苍鹰，却列队整齐，行动齐截，不似苍鹰的独行。机群从主席台上空掠过，引擎声奋发民气，世人发作出热烈的掌声，航空署主任一旁为老卢讲授这批飞机的机能和意义，卢秉正也不由为之鼓掌。
叶琨盯着烟头上的火星，频频的泛着烟，烟嘴搁在嘴里，狠狠的吸了口。
叶珣有些发懵，看他半晌，嗤笑出声：“还是那句话，有朝一日，司令挥师北上光复东三省，我誓死跟随，死也值了。”
叶珣回身躲开，躲开世人，没听清老卢拖着腔安抚他保全大局的话，顺着石阶往下走，晓得山路完整遮过甚顶，看不到山顶的人。他倚着墙，取出盒烟来扑灭，深吸一口，从牙缝中缓缓吐出，闭了眼想沉着沉着。
没防备，一记巴掌狠砸下来。
“信，”叶珣朝身后看了眼，石阶险阻峻峭：“但是我会滚下去的。”
从华山返来，叶琨兄弟二人还是被送回旅店，父亲在看报，气色好了很多，留声机里回放的是舒伯特。
随后父子三人插手了一个宴会，是李主任为大师拂尘洗尘尽地主之谊的，老卢和沈司令并没有来，想必是累了，李主任却解释卢秉正设家宴，沈司令被叫去临潼赴宴。
对兄弟二人的态度，卢秉正视若无睹，呵呵一笑：“叶珣想到的是宝莲灯的段子，我倒是想到杜甫的一首《望岳》，车厢入谷无归路，箭栝通天有一门。稍待秋风凉冷后，高寻白帝问真源。昔日感觉，将华岳比作白帝，到底彷徨过分，本日一见，却不免感慨颇多，今逢乱世，反动路途如脚下的山阶，艰巨盘曲，崎岖险阻，故我等，就该果断不移，不畏难，不畏险，促中华之同一，方不愧为中原子孙。”
叶珣在前面看着，听着，心想父亲如何不晓得这些，这两年来，明处看，日本领事馆田中先生多次登门，青城的煤矿、铁路、银行……很多时候不能不依靠日本人的合作，本钱输出难以制止；暗处看，春桃伉俪之死，华阳的失落，觅迹三十年又重新启用的奥秘电台，统统都那么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