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怡刚吃完,李实跟狱卒肩并肩走出去。
严清怡心机不宁地喝完药,便被狱卒带了出去。
张培源重重“嗯”一声,宣布了对严清怡的审判,“严氏虽砍伤别人,但事出有因,且在大怒之下脑筋不清所为,判罚纹银二十两,劳役旬日,今后牢记不成再犯。蔡氏罪大恶极,暂羁押入狱,择日再审!”
二姨母嚷道:“如何不是,初嫁从亲,再嫁从身,她当着我的面儿写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严清怡气得浑身颤抖,二姨母不思改过也就罢了,竟然还信口雌黄,把薛氏说成迷恋财帛之人。
二姨母点头:“当真,当真!我身边姓陈的婆子晓得得一清二楚,另有我长姐,三妹应允婚事以后我怕长姐分歧意,还特地写信奉告她,长姐心疼三妹,还说三妹前半生过得贫寒,后半辈子应当有个可依托的安身之处。”说着取出婚书和大姨母的信,双手呈在头顶。
她心一横,不等婆子开口,已将手指伸了出来,而另一边,二姨母却哆颤抖嗦半天不敢伸手,婆子斥一声“快点”,将她的手塞进拶夹中。
严清怡膝行两步,双手捡起那张纸看了看,“回大人,内容是出自我口,这字却不是我写的。”
就在这时,内里突如其来地传来男人惨烈的喊声,“我招,求大人放过我一命,我甚么都招!”
为了推辞任务,二姨母毫不客气地把大姨母也拖下水,说一万两银子里,大姨母就拿了八千。
紧接着二姨母也喊道:“我招,大人饶过我,我甚么都招,那婚书不是三妹写的,是府里文书仿着三妹笔迹写成。”
青柏淡淡开口:“明天七爷传闻女人入狱,非常牵挂,特地叮咛我过来。女人刻苦了。”
终究走到一处灯火透明的地点。
宿世,严清怡就受过折磨,拶刑再疼又怎比得过针尖从指甲缝里一点一点钻出来的痛?
张培源拍一下惊堂木,喝道:“寂静!孰是孰非一试便知,来人,上刑!”
严清怡吓得毛骨悚然,大气不敢喘一下,只硬着头皮跟着狱卒往前走。
“彼苍大老爷,民妇冤枉!”二姨母喊一声,诉道:“我何曾逼迫过三妹,是她传闻朱家繁华,且应允她一座宅院另有田产店铺相赠,她为了我两个外甥和外甥女的出息,是心甘甘心攀亲的,婚书都写好了。此次她回济南府就是筹办从这里出嫁的,谁晓得有听了何人撺掇,一时想不开……”
严清怡不敢多看,低头跪在当间,“民女叩见大人。”
接着,门口又传来狱卒宏亮的喊声,“嫌犯蔡薛氏带到!”
严清怡双手撑着地颤巍巍地站起来。
只苦于公堂之上,不得擅言,只好咬牙忍着,
不管是宿世的苏氏, 还是此生的薛氏, 都奉告她女人要有个好名声, 特别是薛氏, 即便被严其华吵架,也毫不会往外透露一个字, 只为得换别人夸奖一声“贤惠”。
从傻子遇见了薛氏到朱贵太太上门相看,二姨母起先还踌躇,可朱家二话不说先拿出一万两银子的谢媒钱,她见钱眼开,但不敢擅自做主,征得了大姨母的同意,才给薛氏定下这门婚事。
严清怡吃了一惊,问道:“夜里审?”
严清怡毫不踌躇地咬破食指,在上面摁了个手指印。
李实从食盒底层端出药,低声道:“待会儿知府大人要审判,你先把药喝了。”
神采惨白的二姨母摇摆着身子出去,“扑通”就跪在地上,“民妇蔡氏叩见大人。”
刑房典吏对她道:“严女人,劳役旬日也可用银钱顶,如此共交二十五两,交足罚银便可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