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实点头晃脑地跟在前面,瞧着她还是挺直的身姿,和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悄悄地又骂了林栝两句。
张培源拍一下惊堂木,喝道:“寂静!孰是孰非一试便知,来人,上刑!”
严清怡沉默。
屋子约莫是两间打通的,上方摆着黑漆木的长案,知府张培源正面沉如水地坐在案后,张培源侧火线是刑房典吏另有个专门记录的文书。
衙役拖起二姨母,复又带回牢房。
神采惨白的二姨母摇摆着身子出去,“扑通”就跪在地上,“民妇蔡氏叩见大人。”
张培源重重“嗯”一声,宣布了对严清怡的审判,“严氏虽砍伤别人,但事出有因,且在大怒之下脑筋不清所为,判罚纹银二十两,劳役旬日,今后牢记不成再犯。蔡氏罪大恶极,暂羁押入狱,择日再审!”
二姨母一边说,那边文书一边记,等记完,呈给张培源过目,又别的抄一份,将两份都拿到二姨母跟前。
既已开口,其他事情便顺水推舟地全说出来了。
青柏道:“大隆善护国寺长年替七爷点着长明灯……我来前听七爷念过白乐天的诗,‘蔓短枝苦高,萦回上不得。人言人有愿,愿至天必成。’七爷叮嘱我不成多言多语,可我想问女人一句,七爷所愿能不能得偿?”
一行数人颠末牢房前台,另有狱卒察看过文书,高低打量眼严清怡,挥手让他们分开。几人并未出楼,而是转个弯到了西面。西面还是长长的过道,墙壁上嵌着油灯,显得过道阴沉阴暗。
就在这时,内里突如其来地传来男人惨烈的喊声,“我招,求大人放过我一命,我甚么都招!”
紧接着传来凄厉的尖叫声,氛围中仿佛满盈着人肉烤焦的味道。
二姨母愣一下,辩白道:“信口胡说,你外祖母的名讳你怎能够晓得?”
李实道:“药也煎好了,你吃过饭趁热喝了药,我到外甲等着。”也不等她答复,就迈开大步出去了。
严清怡也说不上来。
明天赋刚传闻,明天就赶到了。
只苦于公堂之上,不得擅言,只好咬牙忍着,
张培源侧头问二姨母:“蔡氏,你家道颇丰,缘何妄图财帛逼迫薛氏嫁入朱家,乃至他杀而死?”
严清怡吓得毛骨悚然,大气不敢喘一下,只硬着头皮跟着狱卒往前走。
严清怡深吸口气,“多谢你,也多谢七爷。”
严清怡淡淡道:“因为外祖父留下的书和他生前的诗作信笺都在我家,我又如何不晓得?”
有人踏着月色缓缓走来,行动沉着慎重,不紧不慢。
而屋子两侧则挂着各式百般的刑具,满脸横肉的差役凶神恶煞般站在刑具前。
李实从食盒底层端出药,低声道:“待会儿知府大人要审判,你先把药喝了。”
顿时明白了张培源连夜审判的启事,也明白了狱卒所说的京里来人指的是谁。
张培源连看都不看她,起成分开。
严清怡不敢多看,低头跪在当间,“民女叩见大人。”
另有四个衙役过来,两两一组,别离抓住拶夹两边的绳头。
严清怡吃了一惊,问道:“夜里审?”
接着,门口又传来狱卒宏亮的喊声,“嫌犯蔡薛氏带到!”
严清怡点头,“我娘骸骨未寒灵枢未葬,我不想分开济南府。”
茭白嫩生生的, 水芹菜油绿绿的,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严清怡心机不宁地喝完药,便被狱卒带了出去。
“上面所言可当真?”
狱卒在门口长喝一声,“嫌犯严氏带到——”将严清怡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