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凌晨,严清怡对她道:“你不消每天耗在家里,我没事,就是内心不好受,畴昔这阵就没事了。”
小郑子又“扑通”跪下,哀声道:“娘娘有所不知,奴婢求过也劝过,七爷说奴婢要再啰嗦就把奴婢送到钟鼓司,奴婢不是怕苦,是不放心七爷,奴婢要走了,谁服侍……”
小郑子颤抖下,头蒲伏在地上,“不瞒娘娘,实在七爷相中那严家女人已经好几年了,先前七爷在淮海侯府落水,并非是不把稳出错,而是,而是因为严女人掉下水里,七爷正巧遇见也跟着跳了下去。因为要保全严女人的名声,七爷才只字未提。七爷这两年尽力用饭,每天跟着青柏习练吐纳工夫也是因着……七爷说,他不能把阿谁,阿谁严女人一人抛下,总得要好好养着身子陪她过一辈子。”
秦四娘盛了饭菜让他俩先吃,“三娘哭了大半夜,天快亮时才睡下,临时让她睡。”
严清怡磨磨蹭蹭地到桌前坐下,端起碗喝一口粥,“你另有事要忙,早点吃了走吧,碗筷子我来洗。”
秦四娘悄悄地躺着,半点不敢转动,恐怕惊扰了严清怡。
小郑子忙道:“七爷,七爷说他既娶不到中意的女子,感觉了无生趣,趁着现在身材安康,多为圣上分忧解难。比来他不眠不休地查勘户部积年税收,想按照鱼鳞图册重新核定税额。”
天气墨蓝,只要零散数颗星子寥寂地闪着光芒。
说是不怨不恨,说是想得开,可这景象,岂是不在乎?
再有,她已经十五了,再拖下去就不好找了。
七爷双膝跪地,朝着万皇后叩下去:“全仗皇嫂顾问,楚瑭才气有本日……”
小郑子正叮咛寺人将七爷的被褥搬出来晾晒,瞧见万皇后,“扑通”一声就跪在青石板上。
薛青昊打燃火折子点亮油灯。
“姐,”薛青昊迷惑地问, “用饭?”
“到底如何回事?”万皇后不耐烦地打断他。
以往薛青昊最爱吃这口, 明天却毫无食欲, 手里捏着块杂粮窝头,半天没咽下一口。李实也没了之前的呱噪,瞧眼秦四娘,又瞧眼严清怡, 也不就菜, 只顾低头啃手里的窝头。
薛青昊眼圈一红, 仓猝把眼泪憋住, 借着去找另一盏油灯的工夫抹了抹眼角。
等洗完碗,发明严清怡回了东次间。
严清怡已经面朝里躺下了,看不清脸上神情。
秦四娘在她劈面坐下,笑道:“今儿歇一天,偷个懒儿。”
秦四娘暗叹声,将桌上杯碟都收下去,一边洗碗一边将林栝骂了个狗血喷头。
李实跟薛青昊对视一眼,没有出声,可脸上尽是不忿之色。
连着三天,秦四娘都没去东风楼,只在家里守着严清怡,按着时候做好饭喊她吃。
小郑子弯着腰恭声答:“回娘娘,这些日子七爷每天泡在户部,夜里也歇在户部,好几晚没返来睡了。周医正倒是记取日子来请脉,可总找不见七爷人影。”
严清怡伸谢接过,一边敷着脸一边絮干脆叨,“林大哥也不轻易,家里爹娘早早过世,一小我在外头受了很多苦,又在亲戚家里寄住了好几年。我不怨他,只但愿他能过得好,伉俪和顺生儿育女。”眼圈红了红,抽泣两声,又道:“转头跟李实和阿昊说,别去给林大哥添乱,闹出去,他们伉俪怕有嫌隙,就是对我也没有好处。”
万皇后看着他肥胖的背影,左思右想感觉不对劲儿,带上宫女去了和安轩。
她真没想过死,宿世被郭蓉吵架被郭进热诚,她都没想过寻死,而现在,只不过是林栝结婚,她为甚么要跟本身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