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万皇后淡淡开口,脚下未停,直走进厅堂,在正中首位坐下,沉声问道:“近些天你主子身材如何,请过安然脉没有,太医如何说?”
薛青昊打燃火折子点亮油灯。
秦四娘悄悄地躺着,半点不敢转动,恐怕惊扰了严清怡。
七爷双膝跪地,朝着万皇后叩下去:“全仗皇嫂顾问,楚瑭才气有本日……”
李实紧跟着道:“我也饱了。”
天气墨蓝,只要零散数颗星子寥寂地闪着光芒。
薛青昊眼圈一红, 仓猝把眼泪憋住, 借着去找另一盏油灯的工夫抹了抹眼角。
用饭时,秦四娘本来饭量大,可只勉强咽下半个窝头,而严清怡跟平常一样,还是吃了大半个。
李实跟薛青昊对视一眼,没有出声,可脸上尽是不忿之色。
万皇后“啪”拍在桌子上,震得杯碟叮当作响,“你们如何服侍的,就由得着七爷这么糟蹋身子?”
本来他们觉得严清怡传闻林栝结婚以后会大哭大闹,会吵嚷着找林栝算账,没想到严清怡只是肩头一垮,整小我随之沉默下来,脸上木木的,看不出任何情感。
话音刚落,就听房门响动,严清怡狼藉着头发,倚在门边道:“不准去,男婚女嫁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你们去干甚么?再说……”顿了半晌,才续道:“我跟他既没有父母之命又没有媒人之言,凭甚么去找人家?是嫌我不敷丢人吗?”
暗淡的灯光照在严清怡脸上, 较着两道泪痕, 幽幽地反着光。
秦四娘盛了饭菜让他俩先吃,“三娘哭了大半夜,天快亮时才睡下,临时让她睡。”
秦四娘缩回身子,没敢打搅,轻手重脚地拿抹布把桌子椅子擦了遍。
李实点点头,“我再去叫上李奎他们几个,不把林栝打趴下我就不姓李。他娘的,我真是瞎了眼,如何就熟谙他了。”
秦四娘也不劝,候得她哭够了,兑好温水,绞了条帕子让她擦脸,掠过,又剥开两只鸡蛋,“脸都哭肿了,你敷一敷吧。”
严清怡已经面朝里躺下了,看不清脸上神情。
不一会儿,李实跟薛青昊前后起家。
秦四娘将他俩的碗筷撤下去,别的盛了碗米粥,“三娘,趁热吃,现在气候冷了,放未几久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