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约莫三十七八岁,圆脸,身材略有些发福,看着很浑厚诚恳,但眼里却闪着夺目的光芒。
严清怡刚撩起帘子,就看到厅堂当间站着个身材肥胖的少年,那人穿靛蓝色裋褐,腰间束灰色腰带,墨发高高束起,系着一样的灰色布条。
不出所料,陆安康又被大姨母训了一顿,要他老诚恳实在外院读书,不消晨昏定省,免得她看了心烦。
言外之意,孙婆子可帮他通报点动静。
凡是父母亡故,宗子长孙守孝三年,如果老婆归天,男人最多守一年已经算是情深义重了, 有些男人乃至连半年守不到就急火火地续弦另娶。
大姨母眉间显出一丝不虞,语气却还是驯良,“等你姨父返来,先让他写封信再说,没准你娘已经到了东昌府,你贸冒然归去恐怕扑个空。”
刚清算好灰烬,春兰端着药碗出去,笑道:“还是秋菊想得殷勤,早就叮咛煎了药,这会儿热一热就能喝。”
倏忽间,七八天悄悄畴昔。
严清怡讶然, “九岁?我觉得她不过七八岁。”
春兰答复:“在东配房,蔡女人要绣荷包,找了她去画花腔子。”
严清怡点头以示同意,不免恋慕道:“这话说得好,你娘也算是娇惯着你,不晓得今后会给你说个甚么样的人家?”
严清怡接过帕子抖开,就见右下角三五条蒲草叶子,心头突然一跳,粉饰般道:“说不准是魏女人的,你把那孙婆子叫来我细心问问到底是那里捡的?”
这般想想,就感觉云楚青不轻易,过得如此艰巨竟然还养出副乐天的性子。
陆安平倒是故意,还别的给她誊抄了一份算盘口诀供她练习,陆安康却急赤白脸地斥责她粗鄙俗气,口口声声说错看了她。
这些天,严清怡除了陪大姨母说话解闷以外,就是在屋里练习筹算盘。
严清怡抬眸等着魏欣的下文。
严清怡毫不踌躇地摇点头,“我没这个设法,也没筹算留在京都,今后还是要回济南府照顾我娘。”
严清怡明白。
待陆安康分开,大姨母问严清怡,“难怪你二表哥不睬解,我也感觉奇特,好端端的女人家弹操琴绣个花多好,你学算盘干甚么?”
魏欣蓦地羞红了脸,“如何说到我头上了?对了,忠勇伯此人挺不错,就是年纪稍大了点,其他边幅脾气都一顶一的好。我就是亏在不讨小孩子喜好上,不然倒是能近水楼台了。”
严清怡笑道:“哪能说走就走,总得过完年才气商讨。”
半下午的时候,陆致下衙回府,叮咛人将严清怡叫到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