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薰的大哥何震已经二十三岁,按理早该娶妻生子了,可之前有个游方羽士给他算过命,说不宜早结婚,必须得过了本命年才气议论婚事,不然家门不睦,必有纷争。
小年一早,小郑子瞧着天气还算阴沉,找出件青莲色灰鼠里的大褂子给七爷披上,又往手炉里加了炭,陪七爷去坤宁宫存候。
“才不?”魏欣低呼,“君子还成人之美呢,阿薰为甚么不成全我?”
家里宴客,不好请郎中上门,太倒霉,并且轻易招惹闲话。
略略坐些时候,有丫环出去悄声问何若薰,“味极酒楼的席面已经送来了,正在灶上温着,现在就摆饭还是再等会儿?”
万皇后苦笑,“岂止是不对劲,的确是大发雷霆,说我不消心,让重新制定合适的人选。”
严清怡听着两人一来一往地顶撞,笑得几乎肚子疼。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这是陆家在京都的第一个年。大姨母少不得办理起精力往比来来往的人家送年节礼,送礼最是讲究,重了怕被人说是奉承,轻了又怕被人笑话,大姨母跟陆致筹议了好几天终究制定出计划,赶在小年之前送了出去。
恐怕云家跟何家的友情也得受影响。
和安轩的七爷也没闲着。
这一世,何若薰却没能结识苏氏。
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少顷,世人去伴霞阁用饭。
万皇后叹口气,“他是一国之君,天然得考虑这些。你倒是说说,这几位皇子们的婚事如何办?”
魏欣欢畅地谢过何夫人,夸耀般对严清怡道:“我这个比你阿谁更好。”
何若薰低声道:“伤得不轻,”伸手指了指左手腕间,“差一点就割到血管上,还好家里别的未几,伤药倒齐备,还都是军顶用的劲道足的伤药,先把血止住了,又打发个婆子陪她去看郎中。”
厅堂散着满地纸屑,万皇后正木木地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神情倒算安静。
魏欣叹一声,“那就算了,阿谁雕镂的人是谁,转头我得了好玉石,也请他雕。”
回府的路上,大姨母笑道:“真是巧,何夫人家里三个儿子就一个女人,那三个儿子都老迈不小了,都没有结婚,咱家也是。不过阿顺年事还小,并且我另有你们两个做伴,比起何夫人强多了。”
常兰言语不断,续道:“其二,身材发肤受之父母,又有贤人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湖面固然上了冻,可你我并不晓得是否冻得健壮,云女人却冒然往下跳,倘或冰层不健壮,你可想过结果如何?你可曾为你父亲考虑过,你可曾为何夫人以及阿薰考虑过?第三,贤人还说,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你年纪小,更应当诚恳本分诚信忠贞,究竟是如何就该照实禀明,不要添油加醋避重就轻。”
何家除了宗子在京都左军都督府任职以外,何至带着次子和三子都在宣府镇,经年累月不回家一趟。
见到正在谈笑的严清怡等人, 云楚青立时垮了脸, 做出一副不幸兮兮的神采, 对常兰道:“我年纪小做错了事,常姐姐固然束导就是,可别再恐吓我了,湖面上的冰咯吱咯吱响,我恐怕掉进水里去。”
严清怡心头一跳。
七爷道:“本来也没一桩像样的,柔嘉安的甚么心,凡是有脑筋的人都能看出来,只皇兄不该冲皇嫂生机,皇兄想必已经悔怨了,刚在门口遇见他,特地叮嘱我出去看看皇嫂。”
魏欣叹道:“元娘还小,比来因为忠勇伯续弦,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等过两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