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蔡如娇吵吵嚷嚷得干劲挺足,现在完整没有放纸鸢的心机,拉着魏欣不住地感慨,“这人间如何会有七爷这般的人物,真的,就仿佛从天上飞下来的仙君一样。”
魏欣捂着嘴笑,“你前次说三皇子也是仙君。”
几位皇子整整衣袖,朝着万皇后长揖到底,“见过母后。”
此时严清怡三人也在放纸鸢。
严清怡见到她们,立时呆住。
“千万别,”七爷苦笑,“皇嫂如果故意帮我,给我些上好的玛瑙玉石,我闲着没事镶几支簪子,也给皇嫂镶两支。”
侍女给相互举荐,“这两位是辽东郭守备的家眷,这边是武选司陆员外郎的家眷。”
七爷却很不好受,女眷们衣裳的熏香和脂粉的浓香稠浊在一处,让他喉间发痒,他狠命忍了半晌终是忍不住低咳出声。
一只手扎完,换到别的一只手。
郭蓉在中间不断地喊,“用力,再用力往里扎,我看看她到底能硬到几时?”
唯独她完整背着他。
地上草芽新绿, 枝头桃花正红,天空一碧如洗, 暖和的阳光铺洒下来,远处小溪上出现金色的光点,他轻袍缓带, 唇角噙一丝含笑, 气度仿似高山遗雪般清贵高华,硬生生站成了一道绝世无双的风景画。
小郑子两手谨慎翼翼地抻着画绢两端,比及墨干,找匠人制成纸鸢,高高地放在天上,然后一剪子把线头剪短,纸鸢腾空而去,不知所踪。
七爷道:“我不要皇嫂赐婚,我想娶个情愿嫁给我,不嫌弃我体弱多病的人。”
三位皇子跟七爷在中间最大的帐篷前略略停了半晌,等宫女通禀过才按序进入。
见到四位气度轩昂的男人出去,女眷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们身上。
是心虚还是惊骇?
七爷却再没有先头的兴趣,考虑半天,提笔蘸墨,在画绢上画了半壁青山,山前斜一枝带着杏花的树枝,中间写下七个字,“山有木兮木有枝。”
颜氏见她不认,叮咛婆子将她捆在条凳上。别的两个婆子手里各持一根儿臂粗的棍子,一下一下打在她身上……
万皇后打眼望畴昔,不管是面貌还是仪态,七爷都稳稳压住众皇子一头,表情极其愉悦,笑容不由自主地流淌出来。
蔡如娇又问:“七爷是谁?”
碧玉去要了只彩色胡蝶的纸鸢,又跟匠人们就教了如何放法,拿返来后不费吹灰之力就上了天。
当真算起来,七爷真正跟严清怡面劈面,只要在济南府净心楼那次另有上个月在斑斓阁,固然只两回,可严清怡的面孔却好似刻在贰心头普通,耐久弥新。
万皇跋文挂七爷,加上本来就偶然对付,略略议论几句桃花,便遣退世人,走进中间小帐篷。
郭蓉脾气暴戾,动辄对她喊打喊杀。
七爷弯了眉眼笑,“多谢皇嫂。”
万皇后心对劲足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愣住步子,“你既已选定正妃,我再给你挑两个侧妃?”
婆子捆了她的手,把牛毛般的细针顺着她的指甲缝,一根根地往里扎,扎出来再转一转。
中午餐是摆得席面。
万皇后道:“簪子我有得是,并且一把年纪,早不恋慕这些东西了,压得脖子疼。我那边收着很多好石头,转头都给你送去。”
“不消,”万皇后止住他,转头叮咛身边女官,“你扶七爷到内里歇歇,顺道倒盅茶润润嗓子。”
此人脸庞方鼻梁直,也是副好边幅,却没有严清怡身上那股娇柔,教人忍不住想庇护她的气质。
严清怡手里攥着线团把持着纸鸢高低,闻言开口道:“都消停消停吧,也不怕传出去治你们鄙视皇家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