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子道:“蚊子,三月天就有蚊子,真邪门。”
魏夫人白他一眼,“好不好用?”
淮海侯将这番话在脑筋里过一遍,点头道:“我记着了。”又要往外走。
三人再度进入书房,七爷已经收了笔。
小郑子探进头悄悄看两眼,又出去,过得半晌再度出去,悄悄咳两声,“爷,厨房已经做好了饭,这会儿就摆上?”
不大会儿,淮海侯气喘吁吁地出去, “甚么事儿?”
魏珂是魏欣的长兄,前两年已经成了家,尚未有孩子。
七爷没昂首,淡淡道:“让出去吧。”
小郑子抬高嗓门道:“这件事两位爷可很多上心,七爷挂念着呢。”
淮海侯熟门熟路地到了西华门,寻个小火者叮咛他去找范大档。岂知范大档正在康顺帝跟前代笔批红,抽不开身过来。
两人刚出和安轩院子,听到身后脚步声啪嗒啪嗒响,倒是小郑子跟着出来。
“可不是没说,”魏欣端着信再看一遍, “大后天走。前次我去看她,她底子没提起回济南的事儿,也不晓得如何回事,俄然就来了这一出。我得看看她去……好了这一场, 不能不给她送行。”说完话, 仓促对魏夫人行个礼, 先去找钱氏说了然事由, 然后回到萃英院,取过一刀纸并两盒墨, 仓促往角门走。
可刚才青松说的清楚是东昌府。
屋里陈列摆件尽都撤了下去,书架上的书也都整整齐齐地摆在长案上,罗汉榻上还摆着两摞浆洗得干清干净的衣裳。
七爷顿时沉了脸。
青松瞧见,笑问:“公公这是干甚么?”
七爷正俯在书案上画金饰模样,已经画出来好几幅,小郑子两两对比着比较,“我感觉胡蝶钗好,周遭用金线缠绕着,眼睛镶上黑曜石,翅上缀些红宝石,多调皮,凤钗富丽归富丽,但是显老成,并且戴着逾距了。”话出口,顿觉讲错,正无措,瞧见青松两人,忙对七爷道:“青松跟青柏过来了。”
见小郑子进了院门,青松努努嘴,轻声道:“主子这是上心了,你见那位见很多,感觉如何样?我是没瞧出那里好来。”
小郑子悄悄舒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两位爷受累,我且归去服侍主子了。”
“操!”青松笑骂一句,“这也能比?自打成了亲,三句话不离婆娘,有没有点出息?”
魏欣顿时明白过来,眼圈蓦地红了,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可为了不给严清怡添费事,还是强笑道:“就你这么外道,连几件衣裳都分得清楚。”
严清怡推让不过,只得受了。
“好,”七爷淡淡应着,回身道:“叫青松和青柏来,我有事叮咛他们。”
说着走到岔道口,两人一东一西分开两路。
魏夫人左思右想, 没心机再跟孙女儿玩乐,打发她们归去了,却叮咛人去叫淮海侯。
魏欣噘着嘴道:“三娘说要回济南府。”
淮海侯道:“跟之前的差未几,没感觉笔迹都雅。”
淮海侯嘟嘟囔囔地回府复命去了。
魏夫民气头一跳, “甚么时候走, 之前没传闻过啊?”
七爷悄悄听着,听罢淡淡问道:“路上就只这两人保护?又没个打算章程,如果正幸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处所黑了天,莫非就在荒郊田野安息?”
七爷蹙了眉,开口道:“别的雇车吧,挑几个安妥的人跟着,后天辰正,我在城外十里的驿站等,要见到严女人……”
马车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青松低笑声,“你还是操心你本身吧……车行那边我熟,明儿一早我就去探听,不消你了。”
看着面前这个榆木疙瘩似的男人,魏夫人长长叹口气,“老迈媳妇那边收着两坛子酒,有个系蓝布条的是客岁严家三娘酿的,你灌出一壶来提着,说严三娘大后天回济南,送来一坛子酒,你尝着味道还行,送给范公公尝个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