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忙陪着笑容道：“还是大女人和睦mm。”转头又看着在褥子上伸胳膊伸腿儿的顾蔚然，奉迎地笑道，“蔚哥儿可真有精力，依婢妾看，当初浩哥儿都没这么好精力呢。”过年时她撒泼倒了顾怡然一裙子茶水，那条新裙子落了污痕穿不得，被孟素蓉发明，叫了石绿去一问，石绿天然合盘托出。孟素蓉也不说甚么，只叫石绿带话给柳姨娘，将顾怡然送到她屋里来养。
孟素蓉含笑点头，正要说话，就听锦心在外头欢畅隧道：“太太，到了夷陵县船埠了！”
孟素蓉倚着迎枕，在一边含笑看着女儿逗弄儿子。毕竟是三十几岁才产子，这一胎养得还好，生得却辛苦，现在儿子都过了百日了，她身子仍有些虚。
顾怡然晕船比顾老太太还短长，孟素蓉是免了她存候的，平常用饭也都让她在本身舱里用，这时见两人过来，便顺口道：“如何过来了？可感觉好些？”
“我还给爹爹做了个香袋儿呢，恰好重阳用。”
这话将石绿也吓了一跳，忙道：“女人，这话说不得。”环顾四周，幸亏没有第三人闻声顾怡然这话。
顾嫣然就招手笑道：“二mm来，昨儿你吃的那鱼糕另有呢，都给你留着的。”
换完尿布，乳娘筹办再把襁褓裹起来，小孩子便不让了，用力蹬着小腿，发觉抵挡无效以后便哇地一声哭起来，声音非常宏亮。顾嫣然看得心疼起来，道：“反正穿戴小衣裳，便让他疏松一回罢，舱里又不冷……”
顾嫣然那里晓得养孩子经，只是担忧道：“蔚哥儿脸都红了。”
孟素蓉笑笑，摸摸女儿的头发：“又长了一岁，可真是大女人了，比及了沔阳，你爹爹怕都要吃一惊。”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蹿个儿，顾嫣然这八个月里长高了一截儿，加上跟着孟素蓉学着措置变卖本来的财产，历练了很多，看起来确乎是有大有窜改。
一句话把柳姨娘噎了个半死，半天想不出要如何答复，灰溜溜进船舱里去了。石绿跟在背面，目睹这母女两个又闹得不快，只得低声道：“女人，姨娘也是美意教你……”虽说柳姨娘也是昏头昏脑的，但做奴婢的，总不能挑拨着女人连生母都不认。
谢宛娘反应极快，一手扶了她，一手抓过中间的唾盒，只是顾老太太肚里空空也吐不出甚么来，按着胸口坐了半晌，又歪了归去叹道：“倒累了你……”
孟素蓉微微一笑：“你就不想爹爹？再说，也该早让你爹爹瞥见蔚哥儿才是。”内心却悄悄叹了口气。并不是她急着上路，而是白姨娘又有身孕了，顾老太太一晓得这动静，就急着要去沔阳，她做儿媳的，也只好硬挺着启程了。
岂知顾怡然俄然冒出一句：“她如果有眼色，当初也不当这姨娘了。”
这下柳姨娘蔫了。女儿固然不好，也总比没有的好，如果如许送去了，她在顾家另有甚么？将来更没个希冀了。因而掉过甚来，又对顾怡然嘘寒问暖起来。只可惜不管她如何殷勤，顾怡然还是畴前那般沉默木呆的模样，柳姨娘只感觉是对牛操琴，只得持续履行奉迎孟素蓉的既定目标。
顾老太太不惯坐船，这一起走水路过来，人也没了精力。孟素蓉等人出来时，只听谢宛娘在讲些畴前在家中时捕鱼晒网的些琐事儿，顾老太太靠着迎枕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即使见到儿媳抱了小孙子来也打不起精力，伸手才想抱抱蔚哥儿，船一晃就是一股恶心劲儿冲上来。
顾老太太叹道：“也幸得有你在身边，不然更要难受死我了。”
顾怡然稍稍抬了昂首道：“多谢母亲体贴，本日感觉好多了。”毕竟是小孩子，适应得快些，开首几天吐得饭都吃不下，这几天也垂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