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顾嫣然拦都拦不住,韩晋已经走出去了。
韩晋却仿佛涓滴没有感遭到她的不悦,仍笑着道:“绮儿好琴,家中也请了位女先生,当初是在御乐坊做过琴师的,表妹若不嫌弃,我去与姨母说,将表妹也接来这里住着,一起习学如何?”
韩老夫人看出她的意义,笑道:“晓得你做娘的舍不得,不过离家又不远,只当来亲戚家住些日子,如果不惯,你派人来接归去也不过是半天的工夫。”
“我未曾学过琴,表姐必定是早有成就,如果一起习学,只怕反扰了表姐的课程。”顾嫣然忙推让了两句,这位表姐不像本性子和软的,若真要学琴,她大可回家去问孟素蓉,何必来讨这个嫌?
“也未曾跟班先生当真读书,不过是闲来无事跟着母亲识几个字罢了。”顾嫣然感觉有些儿别扭。韩晋已然十五岁了,不该是在内闱厮混的年纪,虽说是亲戚,可如许在一个暖阁子里头仍旧有些不当。只是客随主便,韩家人尚且没说甚么,她也只能对付着随便答了几句
顾运则有些难堪地又坐了下来,干咳了一声道:“我晓得,我晓得……”
“太太——”顾运则不晓得该说甚么好,摇摆着就想站起来给孟素蓉作揖,“太太宽大。”
“既是如许,我归去给嫣儿清算东西,过了中秋节就送她畴昔——虽说是附学,束脩也要细心备下才是。”孟素蓉说着,已经开端策画了。
顾嫣然瞧了她一眼,答道:“这是我娘给我的衣料,原是感觉我穿这个色彩还好,至于都城时髦甚么料子,我未曾晓得,且现在这里亦不是都城,想来也不必过分讲究。”
孟素蓉正跟韩老夫人说着都城里的一些旧事,她出嫁后已十余年未曾回京,现在听韩老夫人提及西山梅花东山钟鸣,不由悠然神驰。正说得鼓起,便见韩晋过来,笑嘻嘻地说了这一番话,顿时一怔。
韩晋忙笑道:“侄儿去跟姨父说,姨母只当让表妹来乡间散散心罢了。”瞅了一眼本身母亲,嘻嘻笑道,“姨母尽管放心,另有我娘呢,表妹若少了一根头发,姨母尽管找我娘就是。”
“那实在是可惜了……”韩晋眼睛顺势就往顾嫣然手上溜了溜,“想来姨母心疼表妹,舍不得表妹辛苦罢。”
孟素蓉对此事兴趣实在不大。她再贤能,也不过是不苛待庶子罢了,却也没那么热情肠去多过问庶子之事,便将话题岔开:“老夫人成心让嫣儿去韩家住着,跟表姐妹们一起读书。”
“亲家太太才到沔阳,约莫家里还没有来得及请女先生罢?”韩老夫人闻言倒是笑了,“倒不是我在亲家太太面前夸口,家里这几个女先生都是都城里请的,教女人家是特长的。亲家太太的才学我也是晓得的,只是当家主母要主持中馈,小哥儿又年纪小,只怕亲家太太也顾不得教诲女儿,若不嫌弃这乡间粗陋,就让两个孩子过来住着,表姐妹们一起上学,也好靠近靠近。”
孟素兰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哪有你这般拿本身的娘下军令状的,真是白养了你。”意味深长地看了儿子一眼,转向孟素蓉含笑道,“姐姐就放心让外甥女儿过来吧,到了玄月里,晋儿和磊儿都要去北麓书院读书,家里头俄然就少了人,嫣儿过来也热烈些。”
“如何会。”韩老夫人笑起来,“嫣儿又懂事又聪明,那里会扰了我。”
顾运则确切自从中了进士就外放为官,这么多年还没进过都城呢,顾嫣然也就据实答了。韩绮笑着点头道:“本来如此,我瞧着表妹这条裙子的花腔,该是都城前些年时髦过的款式,打客岁起,如许快意云纹已不时髦了,现下都改成团花腔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