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兰点头,看着韩磊走了出去,才对劲地吁了口气:“这就好,我还真怕晋儿在书院刻苦,但是不送他去,又怕他荒废学业。”
红线只觉得她也是想着韩晋才提不起精力,悄悄撇了撇嘴。固然都是贴身的大丫环,但因为绿珠善书画,韩晋对她更加宠嬖,红线天然少不了有几分妒忌,眸子一转就笑道:“那也就是不到一个月罢了。提及来,自打少爷去了书院,姐姐有好些日子未曾练书画了罢?别等少爷返来,看姐姐的功课倒是退步了。提及来,禇先生是书画双绝的,可惜姐姐得不到他的指导,不然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
这些事一半是顾家小厮回家讲的,一半是韩晋写信返来讲的。到书院的头三个月,除了童生班的孩子小,每旬有一日假期能够回家以外,其他人不但不能回家,就连家人都不准去看望,为的就是让他们放心读书,不要被外事分神。
韩晋的院子非常高雅,院中劈面便是一座假山,上头栽满藤萝香草,中间还种有几本牡丹花,年深月久生得非常高大,背面站小我底子就看不见。孟素兰带着飞白才走出来,就闻声假山背面有人在说话:“姐姐,这个是少爷让我带返来的。”
托了韩家的干系,顾浩然也得以进了北麓书院,他跟韩磊一样念的是童生班,这里头都是十岁摆布的小孩子,都是尚未进学,将来要考童生的,以是称为童生班。韩磊在这班里算是年纪大的,不过他读书笨笨的,即便在这个班里也不如何出挑,还不如顾浩然得先生赏识。
“啊?”吴钩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刚想辩白两句,孟管事一摆手,已经有两个小厮过来,将吴钩堵了嘴按到长凳上,抡了板子就打了起来。
韩老夫人皱皱眉头:“你坐下。先生说得没错,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们家虽不说去担甚么大任,但略吃些苦也没甚坏处。再说,那书院里很有些勋贵后辈,书院再严格,莫非能让他们冻坏?”
孟素兰略略放心,这才想起来问道:“你头一个月说功课跟不上,连休假都不返来,这会儿如何了?”
“铺盖是家里带的,书院每人还发一床褥子,都挺丰富。”韩磊老诚恳实地答复,“只是炭火未几,先生说,读书不是吃苦,要成器,就要吃得苦,略冷一冷也没甚么,以是炭火每人份例有限。”
孟素兰一听这声音,就晓得是韩晋的贴身小厮吴钩。韩晋最爱李白的诗,读了李白的《侠客行》,就想着学剑。韩家本是文人,自是不能让他当真去学武,而他本身实在也吃不得那苦处,只是学了几招花拳绣腿,还给两个小厮起名为吴钩和鹿卢,聊补本身不能仗剑风骚的缺憾。
“这是——带钩?”绿珠有些惊奇。吴钩来找她时,她还觉得这是韩晋给她捎的好东西呢,心中还悄悄欢畅,翻开来一瞧倒是一副男人用的带钩,顿时摸不着脑筋。
“学业才是最要紧的,年青人吃些苦头没甚么,当年老太爷读书的时候,夏季里为防本身打打盹,还特地在书房里不放炭火呢。”韩老夫人淡淡地说,口气不甚对劲,“晋儿已然十五了,如果豪门后辈,这时候已然要顶门立户了。你莫把他宠坏了,须知将来这家里还都要靠着他呢。”
“这也不必焦急,莫把本身身子熬坏了。”孟素兰对劲地说了几句。庶子笨拙,这才好呢,如果比韩晋还要超卓,倒是糟了。
“这但是男人用的东西——”绿珠把带钩放在手里看了看,“这带钩也不是少爷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