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都是算是一等丫环,可在外头做庶务,跟在主子身边贴身服侍倒是截然分歧。藤黄自忖本身也不是不经心,末端却落了这么个了局,心真是凉得透透的。如此一来,孟素蓉将她又调回白姨娘身边,她又怎会有畴前的忠心?固然平常饮食起居仍旧照顾得妥贴,可有些事儿倒是分歧了。
柳姨娘美意美意地过来,却吃了一顿排头,内心也有些恼了,气哼哼出来往本身院子走,才走到一半,就见白姨娘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藤黄,摇扭捏摆地往那边走过来,顿时内心暗叫一声倒霉。
对于在韩家附学,顾怡然虽学得吃力,倒是极热情的。顾家若说请女先生,只怕顾老太太第一个舍不得花银子,顾嫣然另有孟素蓉教诲,她有谁?柳姨娘不过勉强识几个字,说到写就不成了,更不必说甚么琴棋书画,更那里比得上韩家那些先生和徒弟?如果不让去了,她可如何办?
比方说现在,白姨娘有孕在身,就是顾老太太和孟素蓉都不让她施礼,她却恰幸亏顾运则面前要捧着肚子福身,这清楚是做给顾运则看的。如果畴前,藤黄必定要谨慎搀扶着她,让她既能福身下去,又不挤压到腹部;可这会儿,她却只是紧紧架住了白姨娘的手臂,直挺挺地站着,弄得白姨娘底子蹲不下去,如果硬要福身,就会闪现一边肩膀吊着的古怪姿式。
柳姨娘也摸不着脑筋:“也没甚么事儿啊……”谨慎看了顾怡然一眼,“不是女人你在韩家惹了姨太太或是老夫人不喜?”
顾运则本来是想上来扶一下的,但见白姨娘没有福下去,也就罢了,转而看一眼柳姨娘:“你们如何在这儿?”
“这些都清算返来了。”一旁的锦眉忙道,“奴婢去两位女人屋里都问过了,并没留下甚么在韩家。适意是个稳妥的,花青那边让丹青帮手,也做得不错。”
顾怡然虽有些痛恨她,但到底家里也只这一个能说话的人,便将方才来锦眉来讲的话说给柳姨娘听,又问:“但是家里出了甚么事?”若说年下事多,现在这还不到腊月呢。客岁是因孟素蓉怀着身子,才将很多事交给了她和顾嫣然,本年这蔚哥儿都好大了,还能有多少事?
锦眉笑盈盈隧道:“这顿时就进腊月了,眼瞧着就过年。何况本年分歧昔日,又是添了小哥儿,又是一家子团聚,又是老爷升迁的头一年,还不得好好过一过?这很多事情,太太还希冀着女人们分担呢。”
“韩老夫人不让奴婢把东西清算走,直说过了年还要返来的,又送了好些东西,说如果女人们缺了东西再添。”杨妈妈也难堪,韩老夫人比着顾嫣然姐妹两个留在韩府的东西全送了两套新的,若不是杨妈妈承诺了不清算东西,只怕连铺盖都要送来。
顾怡然的神采唰地就黑了:“我能惹甚么事?我每天都跟着姐姐,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步都不敢多走,如何就是我惹了事?莫非就不能是姐姐惹了甚么事?”
锦眉一一承诺着去办了。新进府的丫环们,这些日子她和锦心也在冷眼看着,虽说不尽如人意,但机警的也另有几个,遂挑了个跟花青差未几年纪的,取名银朱,送去了顾怡然屋里,并当着银朱的面赏了花青,说太太夸她办差细心。银朱本来是个带眼色的,现在见了当着她的面赏花青,也就晓得本身该如何当差了。
白姨娘本日在这里逛来逛去就是要等着见见顾运则,这时候天然也不甘掉队,娇声细语地捧着肚子就要往下蹲:“老爷――”
这说的是贴身衣物饰品,或是针线之类能让人看得出主儿的东西,怕的是这些东西流落在外头,被故意人拿到废弛女人家的名声。既然这些东西都清算返来了,那些枕头被子箱子匣子的粗笨东西也就都无妨了――莫非谁私相授受会送床被子或者送个箱子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