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疼惜我,是疼惜我肚子里这块肉。周润悄悄在内心说了一句,胡乱点了点头:“我只恨沈碧莹,也不知她如何跟王爷说的,本日竟还带她来了宫里!瞧着她我便活力。”为怕这一胎有甚么不测,周润固然极想借着机遇好好折腾一番沈碧莹,却也不敢让她近身。
那宫女却不管不顾地一把拉住她的手,喘着气道:“不,不好了,寿王妃动了胎气,怕是,怕是要生了!”
太子妃一呈现,让殿中众命妇们脸上的神采都有些窜改。实在是太子妃与畴前做晋王妃的时候窜改太大了,虽是夏季穿得丰富,仍旧看起来像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一张脸埋在风帽边上镶的狐毛里头,看起来还没有巴掌大,脸颊更是微微凸起下去,若不是脸上另有些红色,真是有些骇人了。
过了一会儿,外命妇们连续入宫,便有宫人一声声来回报:潞国公府太夫人、潞国公夫人入宫;昌平侯夫人入宫;宜春侯夫人、世子夫人入宫;平南侯夫人入宫……
沈碧莹一脸的泫然欲泣,今后退了几步,看着周润在两个侍女搀扶下分开,唇角微微弯了一下,低着头也从侧门分开了大殿。太子妃一向在重视着她,此时伸手拉住顾嫣然的手:“平南侯夫人――”袖子悄悄一扫,顾嫣然面前的一杯残茶一下子翻倒,泼湿了衣角,“哎呀,是本宫失手了。平南侯夫人去本宫殿里换件衣裳吧。”
周润冲口而出:“顾氏如何就不是?她有孕的时候,也没见给夫君安排妾室!”
“等你生了儿子,要如何整治她不成,何必急在一时?”沈青芸柔声安抚着女儿,扶她半躺下去,“先歇歇,歇好了才有劲去坐席。”
“呸!打量着我不晓得,说甚么看孩子,还不是――”周润忿然说了一半,瞥见长春宫的宫女走出去上茶,赶紧将后半句话咽了归去。
顾嫣然连道不敢。这话太子妃说得,她可不能去跟太子的儿子攀亲戚。太子妃笑了笑,目光一掠又在别人席上倒茶的沈碧莹,像是漫不经心肠道:“那是寿王府上的侧妃罢?方才瞧见她跟你说话――哦,她姓沈的是不是?提及来,你们也算得表姑嫂?”
德妃也想去看看女儿大妆以后穿戴嫁衣是多么模样,闻言点点头,叫了软轿来,径去了景泰公主处。这里齐王妃一回身瞥见沈青芸出去,便叫宫人引了她和周润,送到偏殿去了。
顾嫣然在内心悄悄叹了口气,这就是君臣名份。
“弟妹月份大了,不免轻易累些。”齐王妃拿眼睛瞟了瞟一旁的周润,笑向德妃道,“想来周二太太顿时就进宫来了,让她们母女去偏殿说说话,母妃就不必操心了。”
“回太子妃的话,沈侧妃说可贵见臣妇,有话要对臣妇说,只是她说的话,臣妇听着实在奇特。她说……”既然太子妃要听,那就让她晓得好了,免得如许疑三疑四的。
她身边就是茂乡侯夫人和陆二太太,闻言茂乡侯夫人便笑道:“太子妃倒是细心,只是太用心了,不免费心。”更死得快。
的确,进了腊月以后,都城里并没见甚么流民,山西河南两府也上了奏折宣称境内无山东流民,这足以证明齐王赈灾确切得力。要晓得如许的大灾,往年不管如何施助,都少不了要有流民背井离乡的,荒废了本乡的地盘,给别的州府带来极大的不安宁身分和承担。此次齐王竟然能制止流民,可见是将每一分赈银都用到了实处,传闻天子龙心大悦,这才故意机替景泰公主大办婚礼呢。
沈碧莹远远地看了一眼,埋下头去做事,眼角却浮起一丝如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