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看了看天气,哼了一声没再说话。面前是个小湖,一条沟渠九曲十八弯绕遍了全府,只在此处发掘成略宽的小湖,湖面上不种荷花,种的满是睡莲。景泰公主喜好睡莲,这里头有些种类还是从齐王府上移植过来的。齐王妃随便看了一眼:“如何没用竹桥?”
太子固然立了晋王,但天子对景泰公主还是心疼。外务府的人对宫中事动静通达,天然晓得韩晋是景泰公主本身择的驸马。自择夫婿,可见天子对公主的宠嬖,何况景泰公主因同胞兄长得志,这些日子脾气正不好呢,外务府如何敢怠慢?
“王府里不是有下人吗?桥栏日日都要擦拭,如何不健壮了也不上报?”
“眼下还未曾有动静过来。”
齐王妃半阖上眼睛,喃喃道:“看着罢,倘若那丫头这几日就被措置了,这事便又成了一半。”
“我,我――石绿姐姐饶了我吧,我就是一时胡涂……”被两个婆子扭着,牙白转动不得,只得冒死将头往下低,想给石绿磕几个头,“看在我们一起这些年的情分上……”
“是吗?”石绿两眼都要冒出火来,“谁让你进夫人的屋子的?”
齐王妃唇角出现一丝嘲笑:“四妃?死了以后以妃位之礼下葬,也算是得了这位子的。”
“丹青和石绿年纪都到了。”顾嫣然说着,笑眯眯看了一眼丹青,“下头的丫环们顺次也要提起来当差,这几个年纪虽不大,平常瞧着还聪明,叫她们跟着出来见见人,只当练练胆量了。好歹是表姐这里,若好就罢了,若不好,这脸也丢不到外头去。”
外务府官员有些难堪:“竹桥怕是――怕是不平安。”他也晓得景泰公主喜好竹桥,恐怕齐王妃是以责问,略一踌躇还是道,“王妃不知,前几日外务府才差人去修过晋王府里的竹桥。因桥栏断裂,几乎将小皇孙跌进湖里去。”
齐王妃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对付地点头:“你们用心些,公主对劲,陛下自有犒赏。”她本日不是来看公主府的,要她说,公主府罢了,何必补葺成这副模样。天子现在还减少后宫用度,省出银钱来赈灾,公主府也很该简省些才是。宁泰那座公主府她也去看过一眼,根基上格式稳定,并没花这很多银子。
“此处本是前朝郡王的府邸,设想精美,只是从江南多运了些太湖石来,又修了几处亭台。现在屋舍俱已补葺结束,再有旬日花木也将莳植结束,必能在公主婚期前全数完成。”监修的外务府官员拿着公主府的图样,谨慎翼翼地向齐王妃解释。
“亲王不过一名王妃两位侧妃,还可有四名侍妾;可太子规制却可有太子妃一人,良娣二人,良媛四人,承徽十人之数,将来还怕没有儿子让她养?倒是后宫衡量之术,借力打力,才是要紧的呢。你呀,不懂这些。”
“你不懂啊……”齐王妃今后一靠,倚在软缎迎枕上,暴露了笑容,“钊哥儿本是晋王妃要记在名下的,连请封世子的折子都递了。既是如此,现在她进了东宫做了太子妃,固然册封大典尚未停止,可旨意已经下了,称呼都换了,何不把钊哥儿接进宫去当作太孙扶养?”
她的亲信侍女非常明白,忙轻声道:“王妃别急,都是安排好了的,奴婢估摸着这个时候差未几了。”
顾嫣然半晌没有说话,很久才道:“只是对孩子如许凉薄,实在是……”
“牙白mm这是做甚么呢?”饶是石绿平日沉稳,此时也压抑不住肝火了,两眼紧紧盯着牙白怀里,“身上放了甚么好东西,无妨拿出来让大师都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