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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那人一脸难堪,“府中主子管束,我也不甚清楚……”
对于主子,赵彦清自不会上心,摆摆手道:“留下便是。”
“阿姊,阿姊,”潜生在一旁孔殷地唤着,又恨恨瞪向王婆子,冲着她又踢又打,“你干甚么打我阿姊!干甚么打我阿姊!”挥动的小胳膊小腿看起来尤其不幸。
那人一愣,明显未推测她会如此道来,许是未见过如许的女人,拿着银子的手递也不是,收也不是。
怜雁本能地侧身一避,却在最后身形缓了缓,王婆子的掌心就落在她肩膀上。
怜雁的声音甚是温婉动听,举止仪态又风雅有礼,与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甚为不符,赵彦清不由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感觉从路边带回人来太随便了些,问道:“你们是那里人?”
怜雁心中有事,对他的态度也不甚在乎,只蹙了蹙眉。潜生却没那么好气性,更加愤怒道:“你这是甚么态度!打发叫花子吗?你得赔罪!”
怜雁悄悄瞥了王婆子一眼,拍开她的手,对那人道:“这银子就不消了,既然这位小哥亲身返返来,我就当你已赔罪吧。”
怜雁一惊,惊奇地昂首向他看去,碰触他切磋的目光,蓦地认识到本身粗心,低下头思考半晌后,故作惶恐道:“奴、奴婢和幼弟都是林将军府上的家生子……”
怜雁却蹙起眉头,“只是一名郎中?”
她欠身道:“奴婢与幼弟谢过四爷。”又拉了拉潜生,他才跟着行了礼。
“小哥……”怜雁又泫然欲泣,“你就先收着吧,莫再让媒婆夺了去,我怕她把我卖进窑子……”
第二日,王婆子就找上他们了。
那人还是迟疑不定,看向一旁的王婆子,似是迷惑她与这姐弟二人的身份。
常武惊道:“你、你如何不早说!四爷,小的不晓得她……”
怜雁则悻悻然,只觉这婆子不成靠,怕寻不到她对劲的,深思起其他体例来。
身后一行马队亦跟着驰驱,唯有那听了叮咛的人掉转马头向怜雁他们行来。
“但是那是林……”常武还欲再说,但被赵彦清的眼神咽了归去。
路上,怜雁得知那小哥叫郑常武,是安国公府四爷赵彦清的贴身小厮,四年前跟着赵彦清去了虎帐,本日因安国公病重赶了返来。
那小哥蹙起眉头,越看王婆子那副嘴脸,就越感觉这姐弟俩不幸,心下一横,就道:“好罢,我先带你们去府里,能不能留下来,就看你们造化了。”
“行了,”赵彦清打断道,“留下吧,莫对旁人提起便是。”
说罢摆出一副等候夸奖的嘴脸。
怜雁大喜,连声伸谢。
常武带着怜雁与潜生退下,赵彦清看了眼怜雁的背影,俄然想起方才看她脏兮兮的脸上一双明眸非常灵动,像是似曾了解。
怜雁趁此道:“你家主子如此疾行,想来是因府中有急吧?看你们并不像用心当街纵马仗势欺人的权贵。”
“阿姊!”潜生情急叫喊。
怜雁一脸欣喜地看向他,拭去眼角的泪痕,暴露含笑道:“多谢小哥!”随即便从怀中取出两张身契来,“这是昨晚趁媒婆子不重视偷出来的,给你。”说罢也不管那人接不接,就往他怀里塞去。
那人忙点头道:“不不,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方才主子便是让我来陪个罪的,是我无礼了。”说罢向他们二人作了一揖,“府中另有事,我便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