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差点忘了。”荆词翻开厚厚的棉被，起家清算襦裙，青女则为她梳头发，待拾掇整齐了，才出去会客。
“你如何就说我们明天没打水？”杂役丫环撇嘴，一副固执模样。
屏风另一侧的青女悄悄候着，见主子把衣物都挂在了木轩上，便道：“四娘子，奴婢将衣物拿出去吗？”筎院的丫环们皆知主子沐浴时不喜有人在旁。
“就是，之前我们服侍婠娘子的时候都没她如此频繁地汤浴。”
筎院。
“你们这两个贱婢，狗眼看人低！主子命你们做甚么就做甚么！哪有你们置喙的份！”芳年嚷了归去，大声怒斥。
“我已经好了，这点着凉，不必看医师。”
沐浴房内，屏风前面的浴桶盛满了水，飘满花瓣。
“煮好了，煮好了。”
“四娘子，府里的医师来了。”青女道。
“张医师请坐。”荆词亦朝座榻走去。
哈欠——
外头未有任何回应。
“哼！你当我傻么？水桶是干的！”
“好啦好啦，快去帮我筹办沐浴吧。”荆词笑着挥手。
“多谢四娘子体恤！”两个丫环叩首，随即逃命似的退了出去。
“如何回事？”荆词大步走了出去。
芳年给张医师端来茶水，不情不肯，噔地一声用力儿放在案上。
入了院门，离屋子还差几步，芳年便急仓促小跑了出来，神采甚是焦心，“四娘子，传闻您受罚了，伤着哪了？”
芳年既不甘又无法，却不得不该允，返回阁房拿洁净的衣裳。
青女这会儿呈动手巾缓缓走出去，瞥见在浴桶里不断地颤栗、神采发白的荆词，蓦地吓着了一跳。
一头青丝披在乌黑光滑的香肩之上，抬起苗条的腿，脚尖触水，跨进浴桶……坐到浴座上。
瞧着主子真没事，芳年欢畅地回声，“是。”
没多久，芳年呈着一碗滚烫的姜汤仓促忙忙进了阁房。
“真的没事，”荆词伸开双臂，在原地转个个圈，“你看，好着呢。”
荆词取下簪子，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唰地垂下来，悄悄甩了甩头，而后缓缓脱去襦裙、衣裳、诃子……
荆词望了望浴房内空空的木轩，芳年去拿几件衣裳也去得太久了吧，她不觉缩了缩，用双臂环绕住本身。
荆词话一出，张医师笑容凝固了几分。
待穿好襦裙，荆词才缩着身子出沐浴室。院子里的几个丫环细细碎语，决计压着音量，游手好闲，坐着舒舒畅服地晒太阳。
“四娘子着凉了，快煮姜汤去。”青女头也不回，冲傻愣着的芳年道。
荆词不得不展开眼睛，与鹄立一旁的青女对视，皆一脸莫名其妙，俩人都听出了芳年的声音。荆词遂起家走向屋外，青女随之一起顺着辩论声的方向走了畴昔……
“并非身材不适，我请张医师来，不过是想就教下你给祖母配的‘澡豆方’里都有些甚么成分？”
“只是……”张医师吞吞吐吐一脸难堪，欲言又止。
两个丫环对视一眼，踌躇了一番，缓缓跪到地上。
“好、好！”芳年回身小跑出去，没跑几步又跑了返来，把手中洁净的衣裳塞到青女手中。
他低头端起茶杯，一边把弄茶杯盖子，一边道：“那‘澡豆方’的确是张某所配，只是……不瞒您说，那是张某的家传偏方。如若四娘子喜好，张某情愿为四娘子效力，为四娘子抓上几包。”
“凭甚么苛待我们，让我们做反复的活！”
荆词未理睬她们，径直走进屋，走到阁房坐到床榻上。青女从速取出厚棉被为主子层层裹上，回身去倒热茶。
“放心，我好着呢。”荆词笑，心间流出一股暖流，想不到这个小丫头会如此为她担忧。